马磬言从另一侧的耳朵摘下耳机,在尤恩眼前晃了晃。尤恩转头望向宋清秋,后者也正做着同样的动作。
「你们这对情侣是变态啊?就这么一小段路,也要这样热线不断吗?」尤恩指着两人哇哇大叫。
「你可以再骂得更直率一点。听说你不久后要拍一支mv,脚本是我写的。」马磬言说完之后,转身为宋清秋打开副驾驶座侧的车门。
两人恩爱的模样,让尤恩受不了地猛搓着手臂,同时也把嘴巴管得紧紧的,完全是因为马磬言的威胁奏效。她一刻都没忘掉当初julet拍第一支mv时,被马磬言的脚本给搞得人仰马翻的惨况。
到了晚上饭局的目的地,马磬言将两人放下后,便驱车离去。
「她不一起吃饭吗?」尤恩故态復萌地抬起手想揽着宋清秋的肩膀。
宋清秋悄然往前跨一步,躲开尤恩的手,「她好像很讨厌祈家繐。」
「你之前说的传闻,该不会就是从马磬言那里听来的吧?」向来说话语带保留,是宋清秋的特色。尤恩很快地逮到宋清秋话中多馀的字眼,便是「好像」二字。
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宋清秋只是淡淡地一笑置之,她牵起尤恩的手,「走吧。」
「为什么你不让我抱你,却又牵着我的手?」尤恩举起交握的两隻手抗议着。
「你是个小孩,不好好牵着,会走失啊。」宋清秋浅笑地回答。
「既然我是小孩,想抱抱姐姐,有什么不行的?」唯有在宋清秋面前,尤恩才会坦然地承认自己是小孩。
宋清秋停下脚步,支着下巴做沉思状,「今晚回去,我应该就能知道脚本里的你,会有多么的悲惨了。」
「啊?」尤恩张大了嘴巴哀嚎着。
「即使这样,你还想抱我吗?就算冒着罪行加重的风险也无所谓吗?」宋清秋俏皮地欣赏尤恩痛不欲生的表情。
「她都走了,又看不到。」尤恩嘟着嘴,垂死挣扎着。
「但我无法保证我不会说溜嘴喔。」宋清秋眨着无邪的大眼睛笑着说。
尤恩双手放在口袋里,低垂着头往前走,喃喃自语着,「以前我还不肯相信,现在我总算知道你的刁蛮藏在哪里了。」
突然,某人压上尤恩的背,尤恩差点重心不稳地往前扑倒。
「现在你知道我小时候的日子有多难过了吧?」姜成瑄笑嘻嘻地将下巴靠在尤恩的肩膀上。
「嗯哼。很难过是吧?」宋清秋冷哼一声,将抱在一起的两个人留在原地,逕自往餐厅门口走去。
姜成瑄见状,二话不说撇下尤恩,追上宋清秋。她从后头抱住宋清秋说,「别生气啊。人家都说,太幸福会遭天谴,所以,我才要偶尔装出怨偶的样子嘛。」
宋清秋不耐烦地扭动肩膀,甩开姜成瑄的手,「谁要跟你做怨偶?」
姜成瑄伸长双手,还想抱着宋清秋,衣服却被后面的人拉住。「放开我,尤恩。」
「老闆,如果你不想要这双手的话,就儘管去抱吧。」尤恩无预警地松开手。
无奈地看着一个为老不尊,一个目无尊长的两人,宋清秋叹口气,站到两人中间,「不要再玩了。」
两人规规矩矩地低头站着。
「尤恩。」宋清秋将尤恩的衣领整好,严肃地说,「给你个角色。从现在开始装白痴。」
「为什么?」尤恩委屈地喊着,「要我装死、装病都可以,甚至是装聋作哑也行。我就是没办法装笨。这是天才最大的致命伤啊。」
姜成瑄轻浮地搂着尤恩的脖子说,「跟个编剧在一起,便也成了编剧吗?还指派角色呢。不过,你顶多就当当编剧,绝对没办法当选角。」
「难道你有更好的建议?」宋清秋挑眉说。
「当然有。我在这行闯盪多年,靠的就是精于识人的眼光。」姜成瑄的双手从尤恩的两侧鬓角拢起发丝,抹了可任意定型发蜡的短发,马上乖乖地竖起来,「她最适合的角色,应该是肤浅的紈裤子弟。」
「什么肤浅?我演不来的。」即使没有镜子,尤恩仍能凭感觉调整着发尾的角度。
「你可以的,把那个女人当成fendersrv吉他看待就可以了。」
说到经典吉他,尤恩的眼睛就像狼看到兔子似地冒着精光,儼然已进入角色状态。
「真的可以吗?」宋清秋忧心忡忡地说。
「对那个人,越是表现出不感兴趣的模样,越容易引起她的兴趣。」姜成瑄胸有成竹地说。
宋清秋压低声音说,「为什么你对那个人会这么瞭解?」
「祕密。」姜成瑄故作祕地,以同样低的音量说话。低头却看到尤恩的小脑袋瓜凑过来偷听着,她攥起拳头往尤恩的天灵盖砸下去,「不要偷听大人讲话。」
「我只是好那个人是何方圣,让你们这么紧张。」尤恩痛得蹲在地上,拼命地揉着脑袋。
「小孩子还是不要知道残酷的现实比较好,免得你晚上做恶梦。」姜成瑄拉起尤恩的身体,活像赶鸭子上架似的将人推进餐厅。
在服务生的带领之下,三人走到一张桌子旁边,在四方桌的其中一侧,坐着一个女人。爽朗的马尾,细緻的镜框,锐利的眼,高挺的鼻樑,明显的颧骨。光是这样的一张脸,尤恩已能明白宋清秋先前那如临大敌的原因了,果然不是个好应付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