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璋得了消息,知道刘备夺了涪水关,大为震怒,火速派遣张任、刘瑰、冷苞、邓贤四将,领兵五万,赶往雒城,以拒刘备。
张任深知雒城乃拱卫成都之要地也,若雒城失陷,则成都危矣,因此丝毫不敢大意;冷苞、邓贤依张任之计,各领一万兵马,先行来至雒城外四十里处,各于两座土丘上扎营下寨,互为犄角之势,严阵以待。
庞统听闻了雒城来了五万蜀兵,以及四名蜀地良将,不免哼声一笑,感到有些兴奋起来。「刘璋终是要玩真格的了?」此四人皆为刘璋旗下名将也,而其中张任智勇兼备,刘瑰勇武过人,都不是好对付的;换句话说,他们若能真败此四人,夺下雒城,成都亦庶几为他们囊中物了。
刘备于是赶紧召集诸将相商;要得雒城,务要先破眼前二寨方可进兵。庞统依照探子来报,在那张山川地理图上绘出二寨位置来。「东处是冷苞寨,而另一处是为邓贤寨,两寨之间仅隔一条山道,而为防咱们绕道而行,二人又于山道口扎下寨栅阻挡咱们去路;我们别无选择,可真要跟这两万兵马硬碰了。
「两寨相隔约莫二里,互为犄角,相互驰援,咱们为免遭二军夹击,两处定要同时攻打,方可使敌应接不暇、左支右絀。」
「依先生此言,似乎已物色妥了攻寨人选?」刘备抚着短鬚,先望了堂下为首的两位大将一眼,再将视线转到了庞统身上。
庞统微微一笑,指着黄忠、魏延二人,「此回入川,主公不就领着两位大将?此回敌手不同一般,要说武艺、资歷,黄忠、魏延将军二人当为不二人选也。」
黄忠、魏延二人听见庞统如此力荐,不禁大喜过望。「承蒙军师看得起;忠甘愿请缨出战,替您夺下大寨,并斩此二将,提头来献主公!」
见黄忠已向刘备请缨,魏延亦不甘示弱,「老将军不以筋骨为强,吾闻冷苞、邓贤乃蜀中名将,血气方刚;此役非同小可,主公,还是让延代老将军,迎战二人吧。」
黄忠听了魏延此言,不禁恼怒起来,「老夫自恃武艺、气力不下于你;你若不服,敢与我比试否?」
「老将军年纪老大,延实为担心将军,才出此言;若将军执意与延比试,吾欣然接受!」魏延双目炯炯;两人隔空对峙,似乎真要动起手来。
刘备见二将为了争头功,反而要起了争执,正欲开口来劝,不料堂前一人速度更快,赶在黄、魏二人动手前,先行抢上。
「且慢,二位将军。」
黄忠、魏延抡起拳头,就要朝对方扑去,却见庞统上前,往两人之间一站;在场眾人见状皆大为惊骇,二人亦赶忙收手,「军师!」
庞统虽不懂武,可胆识却一点不下于这几个驰骋于沙场的老将。他微微一笑,瞥了两人一眼;两人登时消了气燄,恭敬地朝他顶礼。「两位将军太过心急了,庞某的话还未完呢。」
「两位将军这回不仅一同领兵,且只攻一寨。」
「什么?」两人听了庞统如此宣佈,大感不解。
不仅黄忠、魏延疑惑,就连刘备亦是一头雾水。「先生,您究竟做何打算?」
「主公,两位将军先前曾一同领兵,大败张鲁,我只是想,合二人之力,齐攻一寨,则势必手到擒来。」庞统瀟洒回头,向刘备拱手陈述。「而另一寨则由主公领军,先求与之僵持,强攻为虚、坚守为实,待二位将军攻下一寨后,随即发兵来援;届时两军夹击一寨,焉有失手之理?」
刘备闻言,逕自沉吟。「先生所言确实有理,但……若换成二位将军各攻一寨,岂不亦有相同成效乎?」
「主公,两位将军皆急于争抢头功,您就不担心其中一人为了赶紧攻下大寨,反而欲速则不达,貽误大事?」他哼声一笑,瞥了两人一眼;彷彿真给庞统说中似的,两人被他这么一瞧,皆面有惭色,低下头来。
「何况,主公,您这回身旁还跟有两名小将同行,不打算也让他们试试身手?」庞统瞧着刘备身后的关平,再往另一头探去时,赫然发现另外一名总是跟在刘备身后的白衣小将,竟是不见踪影。
方才他都将注意力放在图以及黄、魏二人身上,现下回想起来,似乎打从一开始,那名白衣小将,就不在帐中。「关将军,张将军呢?」这位「张将军」,就是指韞卿。
听静韜言,韞卿一向谨守规矩,律己极严,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没来议事?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回军师,韞……张将军她,身子有些不舒服,待在另一处歇息。」关平润了润唇,随意替她扯了个藉口来。
「明儿个就要发兵,请她保重身体啊。」庞统瞇起眼来,将关平那副不甚自然的情尽收眼底。
庞统与刘备又言说几句;会后所有人马不停蹄,立刻准备发兵事宜,务求明日迎战蜀军,得以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