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穷乡僻壤,她可没见过什么人生的这样俊美凛冽,和那姓柳的又是不同的俊,单单行走之间的仪态,举手投足的清冷倨傲,便让梅玉移不开眼。
张延也很好,不过他皮肤黑,五官不精细,站在人群里也没多少人会格外注意他的存在。这佩剑青年不同,不沾一点世俗烟火气,即便一身布衣,也如月辉般明亮。
她听那几名青年都唤他沉师兄。
沉师兄?这人原是姓沉。
几人径直出门上了辆马车,没人注意到梅玉这样的普通人,偶尔有弟子多看这貌美村女一眼,也迅速收回目光。他们可都不敢触怒沉师兄,沉师兄性子刚直冷淡,平日又是一心一意苦修剑术,可见不惯修士们六根不净的样子。但梅玉可没这么多顾忌,她坦荡地回了个笑容,眼眸动人,笑容清浅。
──便把人心弦撩动。
弟子胸膛里鼓胀酸痒,心肝发颤,便颇为魂不守舍。他可还没见过几个梅玉这样妩媚的女人,在宗门里整日修炼,几十年没见过几个女人,宗门里仅有的几个女弟子固然好姿容,但也都是不假辞色,同沉师兄一般正经的。
这模样秀丽的凡女,又同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们不同,行事之间带着点泼辣风流,想来她也不是腼腆害羞的性子,自己瞧她一眼,她还愿意露出笑容。
真真是勾人。
“你在看什么?”沉千舟皱眉。
“没、没什么,沉师兄。”
沉千舟可不顾他微白的面色,顺着来时方向看去。
只见个身段柔美,细白脖子,乌发蓬松的年轻女子,她站在柜台旁朝自己看来,四目相接,她也不懂得回避,只眨眨眼睛,竟是纹丝不动。
没一点女子的羞涩,两丸浸在泉水里的墨色不偏不倚对上他的探究,沉千舟正要收回目光,没曾想这年轻女子远远出声:“道长,你忘了我啦?”
沉千舟在脑子里一番搜索,却没什么印象。
梅玉才不管什么难不难堪,提起裙摆小步跑来,到了几人面前,微微喘息,眼里便多了点抱怨:“那天道长还给我算了一卦呢,说是我命里有贵人,怎么才几日,道长就忘了我啦。”
也不怪沉千舟,一是那日给算卦的村民人数多,沉千舟向来不在意旁人样貌,梅玉这般姿容在他眼里一视同仁。二来,虽给梅玉算了个好命卦,他也没怎样在意,凡人的好命格大多是王侯将相,或是嫁与如意郎君,梅玉这样没灵根的,那也只能是后者。
都不是沉千舟在意的地方,他只想抓到柳献容好向师尊交差。
沉千舟点点头:“原来是你。”
“我姓梅,梅玉。”梅玉不在意他冷淡的面色,又追问着,“今天正巧遇上道长,便想着把那天没问完的话给问了,道长说的命格是怎么一回事呀?”
她非但没远离沉千舟等人,反倒主动凑到人家跟前,柳献容若是知晓,怕得气急败坏。这村姑是真不怕死呀!沉千舟是什么人,眼里揉不得一点沙子,脾性倨傲,手下杀的人可不比他柳献容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