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妻子不在家,裘瞻博便应邀发小的牌局。见到好好先生的到来,潘行显然是感到又惊又喜。不是他大惊小怪,而是裘瞻博太闷了。不抽烟,不喝酒,不玩女人,娱乐活动最多是看他那狗屁玻璃杯,又或是看看哲学书和文学小说。他在以前,就没少说他是书呆子。
潘行明是会所的股东之一,格调主打健康和安全。除了他们之外,另外邀请一位姓陈和一位姓吴的朋友,四人男人相互认识,正好凑一桌麻将。他们一边抽着雪茄,一边丢出麻将,因为没有女人在旁,表情都有些恹恹不乐,唯独输钱的裘瞻博表现得乐在其中。而后,陈某人忽然打听起裘家的事情。
“裘公子,我听说你叔叔好像去世了。”
裘瞻博色如常地摸牌,看牌,组牌,扔牌,接着才腾出心思问道。
“哪位?”
“诶,就那个前些日子跳楼的。”
“王叔叔?”
“对对对。我听我在警局做事的朋友说,他从十七楼摔下去,死状凄惨的很。”
吴某人机灵,接住陈某人抛去的眼色,接续问道。
“我还听说是亏空公款,工商还没收到消息,人就被逼死了。”
裘瞻博眉毛一挑,眼皮一抬,盯着右边的吴某人,问道。
“你说说何来个‘逼’法儿?”
吴某人见到裘瞻博那锐利的一双黑眸,背脊瞬间汗毛立起。他瞥见同伙陈某人不敢接话,而潘行明则在看热闹,咧嘴笑得见牙不见眼。他佯装镇定,再次看向裘瞻博愈渐狠厉的目光,心脏好像猛然被人捏爆了。最终,还是潘行明把女人叫进来热场子。
裘瞻博变脸比翻书还快,顷刻闭眸,再度睁眼,眼底已然全无方才的森然之气。他在女性面前,尚需端正庄重的一面。可是男人如同天下乌鸦一般黑,对彼此的本性知根知底,仿佛是集体意识一般。他完全没有装的必要。因此,在背地里,不少人说他是人模狗样。
他不在乎这种评价。因为,谁都不是好东西。
当裘瞻博还是一个职场新人,经验和关系网尚不足,可是向往权力顶峰的野心绝不输任何一人。他曾经不惜摧毁一桩数十年的婚姻,以此得到一笔价值百万的项目。其实,那对夫妻之所以因爱生恨,分道扬镳,纯粹是因为丈夫出轨。他不过是在妻子面前放出偷情的照片,渲染一下故事情节。俗话说,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所以,严格来说,他什么都没有做。
吴某人突然喊出一声“自摸”,这一场牌局结束。裘瞻博愿赌服输,递出一张支票。只是,因为刚才发生的事情,吴某人委婉地拒绝,以作还人情。可是,一码事归一码事,裘瞻博并不差这一点钱。他把支票推到吴某人的面前,轻巧地说道。
“收下吧。”
吴某人转眼瞧见潘行明眨了眨眼,才敢欣然收下。五个妙龄且风骚的女人围聚在男人身边,顿时让他们精焕发起。他们嬉嬉闹闹,摸摸蹭蹭。其中一个女人被男色眯了眼,竟然违反老板的要求,扭着蛇腰,伸出藕臂,企图攀附倚靠在裘瞻博的身上。
她的计划没有实现。裘瞻博用手挡住她的扑袭,接着摊开手掌,拇指摩挲起无名指上的戒指。意义不言而喻。然而,那女人另辟蹊径,在众人看不见的桌下,用高跟鞋去撩拨男方的皮鞋,与他隔着一臂之距,媚眼如丝,口吐兰息地问道。
“先生,我叫Crole,您叫什么名字呀?”
裘瞻博一句不回,接着掏出手帕,擦了擦皮鞋上的污物。男人这样拒人千里之外的举动,愈是让Crole越发地生出该死的胜负欲。她心中已然有了一个夺取有妇之夫的目标。从开局就不沾烟酒的男人,在发了几条信息之后,便脱下西装外套,卷起衣袖,利索地抽起雪茄,喝起酒来。
不知是不是男人故意施展的欲擒故纵,Crole在飘散的白色烟雾中,捕捉到他那一晃即逝的对视,像是在观察,又像是在审视。她好像是被他选中的猎物。她看到他那夹着雪茄的手指,不禁幻想着被这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乳房的滋味。刚才还是一名矜贵高尚的柳下惠,居然变成一位风流不羁的浪荡儿。
就在Crole快要上钩的时候,裘瞻博仰头喝下半杯威士忌,紧接着起身,用食指点了两下桌面,说道。
“和她说我在洗手间。”
潘行明笑得意味深长,扬了扬下巴,说道。
“行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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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一下就快到0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