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自己的臆想折磨得一晚上基本没睡,天色将明才微微阖了一会儿眼睛,闹钟响起时,哪哪都觉得不舒服。
早餐是没心情吃了,无精打采地踩着铃声踏进教室,整个上午的课程也基本都没怎么听得进去。
蔫蔫托腮望着讲台上激情演说的老师发呆,几乎就跟听天书也已经没有什么分别。
唉,做人真是不能一时冲动,瞧她才犯了这么一个小小的错误,都不知道还得打落多少牙齿往肚子里吞......
看来是跟这些恶毒的有钱人打交道,必然慎之又慎,三思而后行才好。
这一个上午对于谢明灵来说,无疑是太过漫长了......
好不容易终于挨到放饭的铃声响起,她垂眉耷眼地迟疑许久,心中不甘去受钟植之辱,又实在没想到什么办法能整治于他......
去了食堂,岂不是表示在向那草包低头认输?
可是不去,又怎么办才好?
她焦头烂额地做了几道题平复心情,徒劳地磨磨蹭蹭半天,眼看去吃饭的同学都陆续回来了,也不知钟植还有没有在等......
心知这么拖延下去也不是什么好办法,干脆今日就破釜沉舟吧,断不可让他有机会报复自己!
毕竟生活,能屈能伸也是一门学问。
她硬起头皮往食堂慢腾腾走去,安慰自己要是有什么不对立刻就走,好歹是法治社会,有钱人做坏事应该也是犯法的吧。
实在不行,就跟他同归于尽好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食堂二楼尽管看起来平平无,但卖的都是高价小炒。
相比一楼窗口的人满为患,二楼原本就较为冷清,再加上已经过了饭点,谢明灵到的时候基本已经没剩下几桌人。
坐在窗边的钟植也因此来得十分显眼。
他今日规规矩矩穿了一套西装校服,穿戴难得规范齐整,鼻梁上还人模人样地架了一副薄边眼镜。
打眼一望,斜斜靠着椅背的侧脸轮廓竟依稀有几分李明铮的影子。
稀了,一个草包戴什么眼镜,难道学渣也好意思近视?
说不得是成天打游戏打出来的吧,瞧他这都只剩下了一只手,就跟残废也不逞多让了,竟都还不忘拿着手机点来点去。
谢明灵心里“嘁”一声,微微扬起下颔,像只孔雀一样高傲地走近了几步。
尽管她心里没底,心中七上八下,但依然走得昂首挺胸,面上半分不显。
哼!她要是表现出心里的惴惴不安,这草包岂不是更是要得意死了!
她才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脚步声靠近,钟植目光微动,从手机屏幕里撩起眼皮扫了谢明灵一眼,嘴角扬起一声冷笑。
“几点了,你是想要饿死我是吧,我看你要是没心,干脆就别来。”
“......”
谢明灵再三劝告自己大局为重,就暂时让这草包逞一逞威风好了,她没什么表情地抱臂站在桌前,抿了抿唇,沉默忍了!
匆匆瞥了一眼餐桌,眼见桌上摆了两副餐具,几道菜品,这草包似乎也确实是并未曾动筷。
钟植收了手机,微微皱着眉头,又扫谢明灵一眼,眸光沉沉的,看不出高兴与否。
“怎么,是还要我邀请你才会坐下来?”
坐就坐啊,谁怕谁了吗!
谢明灵幽幽翻了个白眼,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只恨不得能从眼里放出几道飞刀,当场将他一刀刀切碎了扔出去喂狗才好......
哪知钟植这经病被她瞪一眼,却反而像是面色好看了许多。
他倨傲地把没受伤的那只手搭在椅背上,不咸不淡地扬了扬眉,“行了,动手吧。”
“......”谢明灵眉头拧了拧,一头雾水,“动什么手?”
“怎么?你淋在我头上的海鲜粥这么快就忘了?”
目光相接,钟植微微勾起唇角,冷冷一笑,看谢明灵的眼就跟看着一只待宰的小羔羊完全一模一样。
“现在,你把虾子都给我剥了,蟹肉取出来,好好伺候我吃了这餐饭,我也不是不能考虑饶你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