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前面两位登记完,有个学姐抽了一张校园小册子递给他们,顺便领她们去宿舍楼。
学姐一路给他们介绍学校,各院系的专业楼、宿舍楼栋以及超市分布,五个食堂分别所在什么位置、有什么比较特色的窗口等等。这些方应浓都知,但她不奏声,只听着。
走到离宿舍区最近的超市时,学姐冲他们笑:“超市里日用品床垫什么的都有,你们待会可以去看看,要是不着急,下午可以去附近的市场买,不远,能便宜点,能选择的也多。”
到了宿舍楼,看着方应浓领了钥匙,学姐同他们道别。
是以前方应浓住过的宿舍楼,楼体有年头了,好在是四人间,三楼的位置很方便,不用多爬楼梯,也不算湿。
方应浓仍是宿舍里第一个来的,把行李箱随便往靠窗的桌子下一推,她抓着小楼梯扶手踩上一阶抬头往床上大致扫了一眼,伸手往床板上一揩,指头上一层灰。
徐时宁整个屋子巡视了一圈,一边走一边说着还好,不算差,而后在阳台门口转身,叉着腰对方应浓指挥:“你上去擦床,我给你擦桌子,干完请我吃饭。”
床上没有垃圾,只是灰尘不少。阳台的窗户开着。
洗浴和卫生间在楼道两侧,水卡澡卡充值的地方就在超市边上,饭卡在每个食堂的一楼充值。
方应浓却不想让徐时宁带着一身灰尘去上课,拽着徐时宁下楼:“别,你回去费时间,别赶不上下午的课,走,直接吃饭去。”
这会儿还没到饭点,但两个学校相隔甚远,徐时宁回去的车程差不多两个小时,两人得提前吃饭。
他们在沿着校门口左转一路走,进了一家潮汕砂锅粥,点了两人份的海鲜粥,一份红烧牛肉丸。时间充裕,一顿饭吃得不急不忙,方应浓看着徐时宁进了地铁才回去开启自己的收拾大业。
去超市先买了一大一小两个小盆、两条便宜的小毛巾,以及床垫凉席蚊帐和洗洁用品等,回到宿舍后,方应浓翻出一个口罩戴上,她用大盆打水,爬上床铺开始擦拭。
床铺来回擦拭四遍,换了三盆水,方应浓才铺上床垫,擦拭床下的桌子和衣柜。寝室的地板是很老式的花岗岩,耐脏,方应浓打扫完后没有拖。寝室里还有三人没来,到时候够得收拾。
她记得,有两位室友会在今明两天拖家带口地来,今儿下午到一个,明早上到一个,两位勤劳的妈妈会先后将整个寝室彻底打扫了一番。
考虑到下午会有爱心阿姨为女勤劳,方应浓没有打开行李箱拿出东西,只把行李箱横放在自己椅子上,晚上再收拾。
简单收拾了阳台,再去楼道水池间洗凉席。
十几分钟后,方应浓拎着洗干净的凉席去楼下晾好,回来洗了把脸,背着包出去买床上用品。
天还很热,方应浓只买了两条毛毯、二十个木质衣架,两个喝水的杯子,还有其他一些小东西。
唐起云在电话里提醒方应浓别忘了买花露水,她招蚊子得很,夏季根本离不开驱蚊的东西。
很多的生活用品无需她准备,干妈会给她和唐起云寄。
挂了电话后又坐了会儿,方应浓爬上床准备挂蚊帐。
下午四点多,寝室门口有人声聚集,在“3,是这间吧”“不知道有没有人先来”的说话声中,门被打开,呼啦啦挤进一群人。
真是一群人——一家三口连带着大姨姨夫小叔小姑,不算宽敞的空间一下子变得狭小拥挤。
有人喔唷了一声,说:“宝宝,你有个室友已经来了呢。”
一个两手空空的短头发女孩子冲方应浓打招呼,两人交换姓名,她的身后,拎着各色行李的亲长们左右看看,来回比对后替她选好了床铺——也是靠窗,在方应浓的对面,然后陆续将东西放下。
方应浓也被纳进打量的目光里,来来回回,过了几遍。
方应浓轻轻点点头,算回了他们的招呼,而后拎着钥匙嘴里说着劳驾侧着身体出门,自觉地把空间让出来,出去转转,买根冰棍解解热,顺便解决晚饭。
收拾过程中方应浓出了一身的汗,衣服上沾满了灰尘,脏得很,但六点才能洗澡,方应浓没法上床休息,且她知道会有室友来报道,便简单擦洗后坐在床下短暂歇息。这一家子进门前十来分钟,方应浓刚收拾消停。
方应浓算着时间,吃完饭回来就可以洗澡了。
吃饭时她给唐成端打去电话,唐成端还没下班,待她吃完后,唐成端才回了过来,父女小聊几句,唐成端问她:“忘了问,你和你室友相处得怎么样?”
“就那样吧。”她回答,“我以前以为我算是被您惯得很娇的了,后来发现,天呐!我可真独立啊。”
譬如刚才来的室友,比方应浓高些,长相和体型都是很典型的北方女孩子,剪着一头短发,只要不开口,看表面是很利落,一张嘴就一下暴露了:妈宝一个。
妈宝算是好相处的了,独生女的臭毛病比较大,凭这一点,方应浓跟她很说得来,都是不爱刮着别人丁点,别人也最好别来刮我的脾气,还没来的两个,一个比一个作。
这一下,不止举着手机的唐成端,在旁开车的文女士都被她的阴阳怪气逗得哈哈大笑。这还是开学报道的第一天,刚来的一个一听就不是什么好相处的室友,但唐成端夫妇都没有多问。
方应浓不是个刻薄的孩子,却也不是逆来顺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