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吴赦都这么说了,我还是无法放着这件事不管,毕竟是攸关生死的问题,哪能说放下就放下?我喝完酒也不回家,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晃,这附近没有住家也没有灯火,就只听见狂风呼啸,还有踩过落叶时的清脆声响。
古董街虽然是黑市,可从不会在晚上开张,一过十二点,所有人都得收摊。我一直不晓得这是为什么,因为许多的黑市都是晚上才开的,就我们这边最特殊,白天场。我曾经问过马军爷,他也不告诉我,只说我不会想知道的。
越说不能知道的,我就越是想知道,这是基本的人性。为此,我忽然有了一个念头,要不趁着现在到古董街去看看吧。
其实这或许是另一种逃避,我担心现在回家,又会接到那通诡异的电话。
无论如何,我就这样朝着古董街的方向走去,反正就算找不到那个穿长大衣的人,好歹也要在死前看一眼,夜晚的古董街究竟是什么样子。
我回到眷村,远远地便看见古董街的方向竟然有光。
怎么回事?我看了下手錶,已经超过十二点了,这个时间所有人都应该要收摊了呀?我贴着墙,惟恐被人发现,慢慢地往古董街靠近。
然后,我听见了说话声。
而且不只一个人在说话,是很多很多话语交杂,吵得令人头疼的说话声。
我没有勇气看古董街里的情况,这都几点了,里边竟然还有这么多人,该不会是有什么秘密的集会吧?可这样为什么要瞒着我,好歹我也是古董街的商人,不应该对自己人有所隐瞒才对呀。
我嚥了口唾沫,来都来了,不看一眼实在对不起自己,我小心翼翼地探出头──
地上点了两排的白蜡烛,可是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