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香港后,方知悠去到了R大的深圳校区,校方体贴地为他们这些交换生提供了之前作为独立学院时的豪华宿舍。因而,在面对着是否回本部的选择时,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毕竟之前租住的房子已经退租了,临近学期中再调换宿舍也并不方便。
不过温涤非好像也没有回本校,T大在深圳也有校区。虽说几所学校的校区都是贴山而建,但毕竟新建的校区校园面积足够大,两人之间的距离并不近。但温涤非似乎完全不在意这点路程,宁愿花费一个小时也要过来和她一起完成某堂课的阅读作业,或是非要她这个只粗略学过古代史的文学生给出他关于考古学essy的建议。
她在感情上并不是驽钝的人,上大学的三年来也见识到了各种各样的男生,怎么会不明白温涤非的有意无意的接近。但她并没有同之前一样不给任何机会地明白拒绝了这个男生。或许是他给她的感觉太像知远,温和体贴又聪颖,还带着一点知远不具备的洒脱和自在;或许是她从一开始就并不反感这个礼貌克制的同乡,再加上香港这一遭的经历让她和他形成了比旁人更深的羁绊;再或许她欣赏他的俊朗、他和她相近的审美情趣、他干干净净的感情经历和规划清晰的她也可以参与进的未来。她或许对他也是抱有好感的吧。
平安夜那天,温涤非邀请她出去“吃顿好的”。她怎么会不知道这顿就餐邀请的意义,于是也颇费心思地打扮了一番,翻到那条翡翠绿的礼裙时——她本来把它带到香港是为了一些礼仪性的场合,结果也没派上用场——她愣怔了片刻,最终还是轻巧地跳过,连带着压抑住了一些随时要占据头脑的杂念。
在典雅精致的餐厅里,餐盘撤去之后,她果然在温涤非那里听到了那句“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为什么不行呢,她直觉无所谓。反正他们都不会是知远,温涤非已经足够优秀体贴了,或许自己也可以学着喜欢他。但她从来没和他提过知远,她命定的另一半,她的弟弟,她的错误的爱人。
十二月末,在香港交换的学期理论上算是结束了,但因为暴乱导致的课程延误,她和温涤非继续留在深圳完成一些推迟提交的课程论文。即便如此,他们的课业结束得也非常早。但正当他们准备一起订票回安城时,她被流感击倒了。
温涤非在给她送粥时察觉出了她病情的严重,半是拖拽地把她拎到医院后尽心尽责地扮演起了病人家属的角色,水果鲜花样样不漏,退烧毛巾洗得比隔壁床位的护工还勤,她在高烧的蹂躏中无数次以为来来去去操劳的人影是知远,却在清醒过来后才察觉这是她的男朋友,她那个被护士医生人人称赞的男朋友。
出院前温涤非细心地帮她收拾东西,她也就示好地捏捏他的手,算是情侣之间最初的亲近,接吻的话,她应该还需要一段时间吧。
温涤非有问起“知远”是谁,他说她在烧得迷糊的时候念叨过几声。方知悠如临大敌地问她还说了什么别的话没有,温涤非说只是说了人名。方知悠这才放心地说那是她的弟弟,双胞胎弟弟,每次感冒发烧,他们都是前后脚生病,只是现在离得远,不知道他那里怎么样。温涤非似乎想问她为什么不直接联系,但最终还是知趣地住了嘴,改口夸她发烧中也美得惊人,白皙的皮肤里透出的那一点红,像是吃了毒苹果的白雪公主。
方知悠暗哂,你还没见过我在情事里的模样呢。但她却无可回避地想到了这个问题,她该怎样和知远介绍她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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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会接受温涤非有一些“吊桥效应”的作用在,在香港的时候刷好感的效率很高的,只能说老天爷要撬弟弟的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