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来得及往上翻,知远就出来了,看见她抓着他的手机却也没说什么,只是她隐约觉得他很失望,那样的眼似乎在透露着他很受伤。
就连今天周六,他也不肯陪她出去玩了,只说晚上有时间。她又不是那种会沉湎于纸醉金迷的欲望中那种人,她只是想和他一起体验尽可能多的事情!
方知悠被自己胡乱的心绪搅得烦躁更甚,匆匆把书包丢在椅子上就踩着梯子上了床,结果却发现床上狼藉一片,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纸袋子斜躺在床上,上面的logo已经被袋子里流出的某种液体洇湿了,她淡蓝色的床单上也被染得变了色,看起来底下的褥子也没能幸免。
方知悠因为这无妄之灾愈感烦躁,伸手去抓袋子,纸袋子却因为湿透而直接烂掉了,里面的东西漏在床上。她被这场景搅得七荤八素,心里的躁意再也压不住,声音也带了点责问,“这是谁干的呀?”
留在宿舍的几个人都闻声看过来,纷纷表示不知道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只到最后方知悠才听见自己下铺传来的闷闷的声音,“周昱卿让我带给你的。”
方知悠飞快在脑海中搜索着这个人名,这个阴魂不散的人现在在她这里无关紧要,他带来的烦恼却让她大为光火,“可我也没说要啊!”
“那你怎么不自己和他说清楚!”这声音似乎也带了点火气。
方知悠感到莫名其妙,却不愿意和明显情绪不对的室友争吵,只闭了嘴,尝试用纸吸去黏腻的液体,吸来吸去却徒增碎屑。她的心里也膨了点怒气,索性一把把纸袋子和里面的东西都挥到了床下。
宿舍里的人为这位总是安安静静的女孩的出格举动惊讶,几个置身事外的人对了对眼,都决定不插手。
江婷睿在下铺呆着却心里不是滋味,摔给谁看呀!她哪知道纸盒子底下还有奶茶,每天装出笑对着人一定很辛苦吧,遇到事还不是这种臭脾气。
方知悠掀开床单,看着素白的床垫上洇出的一滩污渍,忽然有种想要撕碎的冲动,这让她晚上怎么睡啊,这还不是故意的吗,宿舍的桌子就摆在正中间,为什么非要仍在她床上。而且她从来都是不收别人东西的呀,她连平安夜的苹果都会给人家退回去,江婷睿就住她下铺,怎么会不知道。
方知悠突然意识到似乎从上学期末开始江婷睿就似乎有意无意地在疏远她,就像她成长过程中接触过的那些女孩子一样,刚开始对她热情体贴,夸赞她的美,然后再用举动拒绝她。
她知道自己的寡言和距离感让她很难交到朋友,但她以为大学不一样,更广阔的环境给大家提供不再局限于固定区域的相处空间,朋友之间不会因为长久的陪伴出现摩擦和龃龉。可她还是没有亲近的朋友。
方知悠卷了床单,直接扔了下去。等她下了床,发现江婷睿从下铺起来了,脸带愠怒地看着她。
“你扔给谁看呢?”江婷睿决心撕破这个绿茶的脸面。
方知悠不回答,她没有和人争执的经验,她和知远都没吵过架。
江婷睿看着这朵小白莲装出可怜的样子,觉得自己更像恶人了,明明她才是怪物,凭什么!
“你装什么呢,说话!”
方知悠退缩了一步,不明白自己怎么招惹了江婷睿,难道她的东西溅到下铺床上。她于是没骨气地低下头,“对不起。”
江婷睿被这没来由的道歉打得一懵,随即更为暴怒,“你在外边都是这样是吧,楚楚可怜的,有一手啊,怪不得男生都喜欢你。”
见对方丝毫没有反驳的意图,江婷睿愈发歇斯底里,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怒气怎么会膨胀成这种程度,但她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把内心里所有的愤懑都倾泻向这个低着头的女孩。
她已经逼到这程度了,却似乎仍没激起对面的怒火,她不甘心,拼命找着对方的命门。
“你怎么什么不说啊,你不是最会让男生喜欢你吗,你不是人见人爱吗,那你怎么没告诉他们,你喜欢的是你弟弟!”
方知悠眼睛圆睁,头上像是被人敲了一闷棍。耳边传来其他室友的拉架声,“过分了啊过分了啊,婷睿,少说两句。”
她被钉在原地,眼看着江婷睿就要再吐出更多她不知道她从哪里得知的实情,她找回了一点力气,并立刻打消了用这点力气推搡女孩的冲动,抓起大衣跑出了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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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你再伤害姐姐,嘴给你撕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