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自我献祭的牺牲者不能在迈上祭坛之前就渴求着崇高,一个追寻灵性与玫瑰的冒险家不能在荆棘丛中就心存美的执念。
于是她自虐般地再次贯穿自己,她应该让知远感受如浮云端的酥软,而不是自己来享受这种极致的快感。但没有用,她几乎在知远释放在身体里之前就要仰倒在他身上了。
她于是掐着自己的腿根颤抖,想通过铭心的痛意来消磨快要压抑不住的快感和自我厌恶。但她还是再次泄了身,柔滑的水液淅淅沥沥地浇着他们的交合处,却也如冰雨直坠般刷洗着她脆弱的经,冲破自我牺牲的表皮,掀开献祭者的皮肉,从她翕动的花瓣一样的小穴剥起,剥出一个撒马利亚的妇人。
她为着自己的内里所恐慌,却也还妄图通过自虐来消弭头脑中昏沉暴乱的思考,彷佛只要让自己白皙的皮肉发青变紫,就能掩饰底下乌黑得快要渗出来的血液。
知远很快发现了她的自我摧残,非要把她翻过来,紧紧抱住才肯罢休。她在他的怀里一面挣扎一面安心,终于抵挡不住从他胸膛里传递过来的暖意和平静,沉沉地睡过去。
她醒来还是恐慌,到底还要有多少次,她睁开眼来却不能见到知远。
她想起小时候共居一室的时候,每次睡不安稳都要挤到他的床上,在他身边感受着他略高于她的体温才能入眠。后来再大一些,学了点科学之后,她夜里总疑心知远会不知不觉地停止呼吸,于是就轻手轻脚地摸到他的床边,盯着他胸腔的起伏才安心。
初中时她的睡眠糟到极点,鬼精怪倒还在其次,夜幕里蕴藏的疯狂才是最为困扰的事。在不能忍受入睡时绵绵不绝的头脑轰鸣时,扒着窗户边缘的她总担心自己抑制不住跳下去的欲望。
她不愿意要求母亲陪她一起睡,于是就溜到知远的房间,但他的味道淡得不行,根本不如体温和呼吸来得实在。她四处逡巡时,总担心知远是自己妄想出来的,因为这屋子里根本没有他存在的痕迹呀。
她匆忙起身,套上知远摆在床头的衣物,进了客厅看见他站在阳台上背着光打电话。
她心里酸涩和愤怒即刻涌上来,他最好是不要在和那个女孩联系。
事实证明她多虑了,晚饭桌上母亲状似不经意的问询和之后的时日里知远的安静使她确信那个女孩和他并非有着亲密关系。
那天母亲趁着知远去刷碗凑过来问她,问她是不是因为觉得期末考没达成目标才哭肿了眼睛。她感受着下体一阵阵的胀痛,心里隐秘地钻出来点恶作剧般的快感,这下,她和知远也有了一个阴暗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