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谁来的?」
姜成瑄正想反问同样的问题,却被一道声音打断。
「跟我来的。」祈家繐走到姜成瑄身旁,很自然地挽着她的手。
傅品珍冷笑了下,无视祈家繐的手,勾着姜成瑄的脖子说,「我送的花还喜欢吗?要不要换个口味呢?下礼拜帮你换别的花吧。」
被这样夹攻的感觉太压迫,姜成瑄低下身体,从两个人的中间逃了出来。「我先回去包厢好了。」
姜成瑄才刚挪动一步,便被人揪住后领,勒得她差点中止呼吸。
「又想溜?」傅品珍冷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祈家繐淡淡地威胁道,「你这是妨碍人身自由。」
「是吗?」傅品珍把姜成瑄拽进自己的怀里,从背后勾着她的脖子,嘴巴靠着她的耳边说,「你觉得我妨碍你了吗?」
「没、没有。」姜成瑄很想乾脆咬掉自己的舌头算了,怎么重要时刻就掉链呢?
傅品珍对着祈家繐挑眉,「本人说没有。」
祈家繐波澜不惊地双手抱胸,既不去拉开也不阻止,只是冷冷地看着傅品珍对姜成瑄亲暱的举动。
这眼让姜成瑄浑身不自在,挣扎了几下,终于让傅品珍松手。不料,在傅品珍的身后正好有个服务生走来,手上还端着一大壶热茶的餐盘。因为姜成瑄的挣扎,让傅品珍往后退了一步,正好挡在服务生的预定路线上。服务生被这突发状况吓了一跳,餐盘晃了几下。他伸出另一隻手想扶住餐盘,却是徒劳无功。
姜成瑄将傅品珍拉进自己的怀里,转了一圈,用身体挡住傅品珍。
茶壶掉在地上,发出鏗鏘声响。壶里的热茶四溅,姜成瑄小腿肚处的裤管都被溅溼了,所幸这家店的冷气够强,白烟只短暂地在裤子的表面停留了一下。
同样受害的还有站得近的祈家繐。她的高跟鞋被热茶淋着发亮,幸好只淋到鞋尖的范围,没有淋到脚。
傅品珍靠在姜成瑄的怀里,用示威的眼得意地看着祈家繐。
「学姐,你没事吧?」
姜成瑄松开环着傅品珍的手,想转身去检查祈家繐有没有事,却反被傅品珍抱住。
「没事。」祈家繐跺了跺脚,表示自己没事。「倒是你,裤子都溼了,有没有烫到?」
姜成瑄弯下腰拍了拍裤脚,发现只是稍微被喷到表面而已。「没有。」
「那我们回去吧。再不回去,她们大概要跑出来找人了。」祈家繐想伸手去拉姜成瑄,却发现傅品珍并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你不介意我和你们一起玩吧?」傅品珍笑得像脸上扑了十层粉一样不自然。
祈家繐的脸僵了僵,依然保持着风度说,「当然可以。」
见到两个女人之间的刀光剑影,姜成瑄直觉地只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没想到这两个女人竟一人挽着她的一隻手,让她一点逃生的机会都没有。
祈家繐一进门便拉着姜成瑄在她身旁坐下。
傅品珍也不遑多让地坐到姜成瑄的另一侧,不惜将原本坐在那里的董依琪挤到一旁去。
被挤到角落去的董依琪本来有些恼怒,但在发现肇事者是个美女时,那怒气又立刻消散。「这位美女,我们好像见过?」
「没有。」傅品珍断然撇清。
董依琪看看傅品珍又看看姜成瑄,「我想起来了。你也是排球队的,我们比过球。你接漏的球,她一定会帮你补上,比接绣球还努力。」
姜成瑄没好气地伸手将董依琪推到一旁去,「谢谢你的前集回顾。」
「我们来玩吧。」祈家繐提议道。
「真心话大冒险。」董依琪晃了晃手里的酒瓶。
几轮下来,如坐针毡的姜成瑄每次看到瓶口经过她面前,她都想放声尖叫夺门而出。无论经过多少岁月的洗刷,她就是无法适应玩游戏时的焦虑感。
话说,怕什么就来什么。姜成瑄无比地厌恶这句话。
祈家繐转了酒瓶,而姜成瑄不幸中镖。
要说真心话与大冒险,换成姜成瑄的定义,那就叫束手就缚与逼不得已。以姜成瑄的行为准则来说,束手就缚是白痴的行为,逼不得已至少还能为自己辩解并非出自本心。于是,她毫不犹豫地选了大冒险,反正,死猪不怕滚水烫,有什么不能做的。
祈家繐颇具深意地瞄了傅品珍一眼,幽幽地说,「小瑄要和这里的某个人舌吻,不准选前任也不能是现任。」
她知道姜成瑄根本没有现任,所以,完全就为了把傅品珍排除在外。想到她们之间的纠缠不清,祈家繐连忙又加了一句,「下任也不行。」
说完之后,姜成瑄看了傅品珍一眼,没想到傅品珍竟狠狠地瞪了她一下,瞪得她莫名其妙。现在躺在砧板上任人鱼肉的是她,况且什么都还没做,这女人在生什么气?
殊不知,傅品珍那一眼是在警告她不准吻她。她不想成为那个一点机会都没有的人。
因为赌气,姜成瑄做了个很重大的决定。在这群人里头,除了傅品珍,唯一还能让她吻得下去的,只剩下一个人了。
祈家繐自认这事她做得是滴水不漏,却怎么也想不到被最后那句话噎到的会是她自己。姜成瑄居然大方地挑了她,当着傅品珍的面,深深地吻了她。
这是表示姜成瑄对她一点意思都没有吗?还顺便向傅品珍表明了自己的问心无愧。祈家繐觉得有种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愚蠢感。
「学姐,要是因为这样害我下半辈子的幸福都没了,你可要负责养我一辈子喔。」一吻结束,姜成瑄在祈家繐的耳畔轻声地说。
姜成瑄这话只是单纯地求包养,而不是求爱护,一点感情的成份都不留给祈家繐。祈家繐再次感觉到自己被拒绝得很彻底,应了姜成瑄的那一句,即使她的人留在她身边,她的心也不会在她身上。
在激情演出之后,姜成瑄的脸皮显然经不住这样的煎熬,丢下一句上厕所,便又跑了出去。
跟在姜成瑄后面的是傅品珍。她在包厢外喊住姜成瑄,毫不留情地对着她的脸饱以老拳。那一拳,打得姜成瑄的嘴角立刻红肿起来,口腔里充斥着血腥的味道。
「你做什么?很痛耶。」怕痛的姜成瑄立刻大呼小叫起来。
「给你消毒,用你的鲜血。」傅品珍淡淡地说。
「屁啦。电视上面演的消毒根本不是这样。」姜成瑄走近傅品珍,两人之间的嘴唇距离不到三公分,「而是这样。」
傅品珍一把推开姜成瑄,用力之猛,差点让她的身体在狭窄的走廊里像打弹珠似地撞来撞去。
「你想得美。刚才那么爽快就吻上去,为了就是这个吧?」傅品珍不喜欢这样的姜成瑄,像登徒浪子般令人生厌。
姜成瑄揉了揉被撞疼的肩膀,无所谓地说,「不给亲就算了。」
她把双手放在脑后,转身走开,心想着,这女人果然不能太在乎她,一不小心就会被吃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