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品珍带着狡诈的笑意看着走出酒吧,转往大马路走去的两个人,她认得这两个人刚才和姜成瑄搭訕过。「如果我的算数没有退步,你现在大概只能找出十一个人来证明你的话。」
循着傅品珍的视线望去,姜成瑄愤慨地咬着牙说,「你好狡猾。」
「比不上你。」
傅品珍风姿绰约地撩了下头发,飘然离去。
虽然在酒吧被傅品珍摆了一道,但日子还是要继续。自从上次被傅品珍敲了一顿,花掉她半个月的零用钱之后,姜成瑄意识到金钱的重要性。那半个月里,傅品珍假藉接济女朋友的理由,足足地把她控制了半个月的行踪。
如果女人的经济无法自主,必将丧失自由。就像吴尔芙说过的,每个女人都该拥有自己的房间。姜成瑄在放暑假前深刻地思考过这个问题,决定找份打工。
在学生的打工收入排行榜里头,在以符合社会道德标准的前提下,家教一直是名列前茅的工作,但姜成瑄发现有个更赚钱的工作,尤其是当她的专业是数学的时候。
她找了份补习班的工作,教国中生数学。数学是令人头痛的科目,上国中之后,数学不再只是四则运算,不再是数数格子涂涂顏色就能解题,很多人第一次尝到不及格的滋味,都是拜数学所赐。因此,数学补习班向来是补教市场的主流。
试教的时候,姜成瑄灵活的讲解,给补习班主任留下深刻的印象,只稍稍压低了些薪水,便答应让姜成瑄上任,毕竟大一学生的经验总是不足的,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站在讲台上,姜成瑄从容不迫地对着台下的小毛头讲课,或许是以前对同学讲解题目的经验不少,她显得游刃有馀。在数学的世界里,和现实的世界有着云泥之别。在这里只有数字与符号,没有那么多的人情义理,既难面面俱到又捉摸不定。今天的朋友或许是明天的敌人,相形之下数学就有义气多了,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几堂课下来,下课之后,讲台前总是围着一群学生,七嘴八舌地问着题目,尤其以女生居多。姜成瑄秉持着教学热忱,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每次她总是最后一个走出教室的老师。
很快地,在暑假这段时间,姜成瑄赚到了一笔存款。主任对她的教学成绩很满意,想让她继续教下去,但姜成瑄却不愿意。她喜欢在学校里头悠间的生活,现在还不是让她庸庸碌碌赚钱的时候。
补习班的上课时间多在晚上,白天姜成瑄总是赖床睡到中午才起床,下午像游魂般地晃没多久便又要到补习班去。所以,她不知道傅品珍是刻意躲着她,还是她们错过了。
开学之后,姜成瑄打听到排球校队练球的时间,一早便去体育馆守株待兔。她坐在二楼,静静地看着底下的人练球。不知道是不是她选的位子太醒目,被发现了行踪,傅品珍始终背对着她,倒是谈安纶对她拋了不少媚眼。
练球结束,谈安纶跑上二楼,坐在姜成瑄身边,自作多情地说,「小学妹,来看我练球啊?」
「你想太多了。」姜成瑄淡淡地说。
「小学妹还是一样无情呢。」谈安纶抓起毛巾拭去发际线上的汗。
姜成瑄笑而不答,谈安纶见谈话没有进展,自讨没趣便想离开。
「学姐。」姜成瑄出声喊住她。
谈安纶欣喜若狂地坐到姜成瑄身边,衝力之大差点把她撞出椅子外头。「小学妹,我就知道你还是爱我的。」
「滚。」
谈安纶苦着脸对姜成瑄说,「好啦。不玩了。小学妹有什么事?」
「要怎么追女人?」
谈安纶轻浮地笑着,「我觉得小学妹乖乖的等人来追就好,何必那么费力呢?」
「你说不说?」姜成瑄威胁道。
「不要激动。」谈安纶摊着双手表示无辜,「我说就是了。送花送礼物,请吃饭请看电影,假日外出逛街踏青。」
「好老套。」姜成瑄皱着眉头说。
「有用就好,管它老不老套。」谈安纶无所谓地说。
「为什么不是相约图书馆一起看书共同成长呢?」姜成瑄还是觉得两个人只要在一起,安安静静的也可以。
「你这书呆子是唸书唸到傻了吗?现在的人是不看书的。」谈安纶敲了下姜成瑄的脑袋,不屑地说,「既然是追求,那是动词,就该有所行动。看书太静态了。」
姜成瑄转头看着谈安纶,那眼比谈安纶更加不屑。「你的方法太没有深度了,我还是用我自己的方法好了。」
「你该不会还对傅品珍此情不渝吧?」谈安纶饶富意味地说。
「是又怎样?」姜成瑄反问。过了一会儿,她又说,「你们球队还招不招新队员?」
「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跟教练说说,只要你承认你是我的嫡传弟子,应该可以加入。」
「我什么时候拜你为师了?」
「人家明明就教过你。你不会这样忘恩负义吧?」谈安纶悲愤地说。
「我请你吃过饭了。」
谈安纶拉扯着姜成瑄的袖子说,「那怎么够呢?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要奉养我一辈子。」
「你可以去告我弃养直系亲属没关係,如果法官相信的话,我就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