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成瑄憨然一笑,「我长大了,就算你不在,我也会好好的。」
宋清秋拍了下姜成瑄的脑袋瓜,「翅膀硬了是不是?」
就像那年毕业旅行的那一晚一样,宋清秋把姜成瑄压在床上打闹着,姜成瑄依然不敢太用力地反抗,唯恐伤到比她娇小的宋清秋,只是笑着挨打。
回到住处,傅品珍的东西已被一扫而空。姜成瑄怔怔地站在门口,看着宛若被洗劫过的房间。拿东西就拿东西,何必把别人的东西也翻得乱七八糟的呢?
送走老同学,再看到这番景象,让已经很脆弱的姜成瑄更加虚脱。她坐在满佈着凌乱衣服的床上,歪着头不知从何收拾起。无论是房间还是心情。
那女人是玩真的吗?真的要分手吗?原来她曾经也是那样的有恃无恐,真不知道是哪来的自信。那么骄傲的傅品珍岂是她这样软弱的人玩得起的?
她不认为女人就该软弱,但她承认她并不是个坚强的人。她很容易退缩,如果一开始就知道没有结果,她便会斗志全消。所以,她嚮往宋清秋那肆意妄为的刁蛮,欣赏傅品珍那敢做敢当的放浪形骸。但她知道,她永远不可能成为那样的人。
现在是该放弃的时候吗?对傅品珍,她好像永远都提不起放弃的念头。想到这里,她抿着嘴笑了起来,拍了下大腿站起身。把房间收拾收拾,然后就该去收拾那个女人了。既然她老是挑战自己的极限,她也该礼尚往来地去挑战下她的底限。
爱情就像鸦片,一旦尝过,很难不上癮。从未对谁动过心的姜成瑄,此刻却把整个人都往名为傅品珍的火坑扔下去。后悔便后悔吧。人不痴狂枉少年。
姜成瑄走进酒吧。来的次数不多,但好歹也跟着傅品珍来过。在识途老马的带领之下,姜成瑄也成了老手。她坐在吧台边,点了杯酒精浓度极低的鸡尾酒,却不敢多喝。
酒吧里的音乐嘈杂,但不妨碍姜成瑄听到傅品珍的声音。傅品珍就坐在离吧檯不远的桌子,和一群姜成瑄不认识的人混在一起。她本以为会看到施禹媛那帮人,原来她低估了傅品珍的交游广阔。
自己的交际圈很小,便以为所有人都和她一样。姜成瑄惭愧地发现自己竟也有以管窥天的一日。
一早便发现了那个坐在吧檯边鬼头鬼脑的傢伙。她能踏进这个地方,傅品珍觉得算是进步不少。只是,这次说什么她都不放水了。
她独自离开位子,鑽进舞池,旁若无人地摆动着身体,无视身旁逐渐靠近的人,包括那个满脑子只有老同学而没有女朋友的人。
「你……」姜成瑄的开场白才刚吐出一个字,便被傅品珍凌厉的眼给活生生地踩了煞车,还是锁死的那种。要是换作在赛车场上,那就绝对悲剧了。
姜成瑄见一击未中,换了种方式,改用眼攻势。她眨着大眼睛,对傅品珍暗送秋波。不料,傅品珍一个转身,就此拒绝通信。姜成瑄暗自叹了口气,看来这柿子都成化石了,硬得让人啃不下去。
她站到傅品珍身后,双手环上那穠纤合度的腰,贴着女人的耳朵说,「你真的打算不理我了?」
那撒娇的语气带着暖暖的温度,让傅品珍差点把持不住,幸好灯光昏暗,即使耳垂热得烫人,也不会有人看得出来。
她强自镇定,冷冷地说,「想把妹就认真点。小鬼。」
「我不是小鬼。」姜成瑄的手加重了力道。
傅品珍被束缚得难受,挣脱了姜成瑄的怀抱,转身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哼。」
她赏了姜成瑄一个肘击之后,便逕直往洗手间走去。姜成瑄想试试越挫越勇是什么感觉,很快地便跟了上去。才刚走进狭小的通道,啪地一声,灯光便暗了下来,成了漆黑的一片。姜成瑄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很快地便摸到了一个温热的身体,贴着墙壁站着,带有熟悉的味道,二话不说地便纳进自己的怀抱。
「你都这样随便让人碰的吗?」姜成瑄大有得了便宜又卖乖的嫌疑。
不带温度的声音说,「我知道是你,才没把你的手扭断。」
「你怕黑吗?」
在黑暗中,傅品珍第一次觉得姜成瑄的声音竟能如此魅惑。
「问这个做什么?」
「我是想告诉你,只是灯泡坏掉,不是停电。无论是往前走或是往后走,推开一扇门,就能得到光明。」
姜成瑄的声音落下,傅品珍才觉得音乐声又回到耳中。彷彿刚才一被抱住,世界便停止了转动,而姜成瑄的话就像唤醒催眠中的人的那一声响指。
「我只是看不见,耳朵没有聋。」
「我知道。」姜成瑄像哄小孩般地说。
傅品珍挣扎着要离开,「你不要太嚣张。」
姜成瑄收紧了怀抱,不肯轻易让她离开。「我好像从来没有嚣张过。」
「那是你自以为,其实,你是天底下最嚣张的人。竟敢为了一个不知道哪来的同学,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想起姜成瑄不告而别的那个早晨,傅品珍依然很生气。
「所以,你就把我的衣服扔得到处都是?」
「那只是顺便的。」
「要怎样才肯原谅我?」
「老规矩。」
还要再追一次?姜成瑄自认无能为力,便心存侥倖地说,「不如换个方式吧。」
「换什么?」
「我们来比赛,比谁被搭訕的次数最多。」
傅品珍冷笑道,「你的胆子还变大了。」
姜成瑄笑而不语。愿者上鉤,本来就是姓姜的看家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