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羌看她白皙的指尖纠结在衣摆边,他听完了所有,说道:“所以,黎羿在利用你?”
“什么?”
段羌的眼中露出一丝阴鸷,他岔开腿坐到那张床上,像是这间屋子的男主人。他继续道:“他想利用你在这帝陵基地展露异能,他还利用你做他的‘不在场证明’。你想想,是不是这样?”
施若宁没有办法否认。
段羌抿了一下唇,干脆也不要装作不在意,又问道:”那个人,叫温铮良?“
说着说着,段羌回到她前任的问题上,因为帝陵是温家的帝陵,施若宁也跑不掉这个问题。
施若宁觉得段羌也许不应该跟她搅和在一起,她的过去就像裹脚布,牵扯不断!她正色想说什么。
段羌却先笑他自己:”我原以为我可以做小三,结果,要做小四小五?“
这笑意凉薄,施若宁却觉得他那意味,是要不撞南墙不回头的。
她的喉咙不由得空了一下,他只是对她有好感,那绝不是什么罪孽,只是朦胧初生的好感,可以断,长痛不如短痛,她或许不该这样祸害他,她的期盼也许一开始就是强人所难。
但她一个人在末世里,独木难支。
她靠近他一些,话慢慢在脑海里成形。
”我现在只能跟黎羿在一起,没有办法跟你在一起的。“
她这句话更小声,但更像薄刃。
他懵然,抬眼看她闪躲的色,却又要努力面对她的话:”你不能跟我在一起?为什么?“
”因为,“施若宁压抑住心中的负罪感,她权衡道,”我比你大太多了。“
”那算什么?谢忱也比你小吧。“他站起身来,意气不平,当段羌不笑的时候,施若宁很容易感觉到他锋利如剑的压迫感。
施若宁摇头,不忍心看他执迷不悟的眼睛:”不一样,他比我小四岁,你比我小九岁。这个社会,能接受丈夫大妻子九岁,倒过来就是不伦。他们一定会拿有色眼镜看的,就像刚刚唐小栗,看我和你。“
社会还是那个社会,那些桎梏和偏见,还是那些。
而他绝不可以说“他可以”、“他不在意”这种话,因为那是他一厢情愿,那是他不尊重她。
施若宁在心头默念对不起,她不得不对段羌这样说。
这是她的私心。
他才十九岁,根本看不出来她的心机埋在哪里。她不会那么轻易就接受段羌的,爱要千锤百炼,爱要近乡情怯,所以她语言构陷他,拒绝他,那都是为了仰仗他。
“真的不懂……宁姐你究竟怎么想的。你和我,和其他人又有什么关系?”
施若宁的解释没有说服他,却又无力反击,他抓了抓头发,一贯无所谓翘起的嘴角,此时却用力抑住所有憋闷的情绪。她的话,伤人得很,但段羌并不想把他们的重逢弄得一团糟。
施若宁对段羌难以启齿,她想他带着自己离开帝陵,去找谢惟,谢忱。
一个十九岁的男孩,一定会被这样的请求吓得自乱阵脚,施若宁只能徐徐图之。
就当她是个贪得无厌、不得安生的婊子吧。
施若宁强压了一下心虚,看着眼前一脸烦闷的男孩,又想着给段羌“一颗糖”。
门却在此时又被敲响了,今天造访这间宿舍的人竟然尤其的多。
施若宁犹豫了一瞬,还是走过去,打开门。
门后面,站着的是于甜甜,她的情,让施若宁顿悟,她会带给她另一个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