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延既没有说话也没有动笔,他只瞪大双眼看着林詰瑛眼角的痣,须臾,他支撑起身体伸手摸了那颗痣,随后将他仍然以为是芝麻的痣吞进口中。
林詰瑛吓了一跳,可意会过来的他被逗得仰头大笑,与此同时,林詰瑛听见了苏延肚子发出声音,『抱歉,我不应该在你肚子饿着的时候这么多问题,吃吧。』
见得到可以进食的指令,苏延拿起筷子贪婪地夹起一大坨麵,簌簌地将麵吸入,林詰瑛看着看着,突然想到他可以将药品各捡出一颗询问诊所,于是趁着苏延分心时将药捡了起来以广告纸包着。
苏延在用餐结束时以小便笺写下:“很好吃,明天也要。”
『那你可以跟我说说这是治疗什么的药吗?小延有什么状况呢?』
苏延愣了一会儿,他想得很慢、手也动得慢,可林詰瑛却对他很有耐心,也不会很快地放弃离去。
大多数人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自己多数是觉得无法理解逃之夭夭,林詰瑛是第一个待超过第二天的人。
或许,林詰瑛也是可以诉说真相的人也不一定?
片刻,小小的手缓缓写下:“妈妈说,如果不乖乖吃药治病,爸爸就永远不要我了。”
林詰瑛同情地握住苏延的手,他想起苏延与他的哥哥父不详的事情,心疼之情溢于言表,『不会的,爸爸不管怎么样都爱你们,不管你们变成什么样子。』
苏延不是很能明白,他还在思考,待林詰瑛整理好、洗完碗筷后,苏延写下“今天可以住这里吗?”
林詰瑛温爱地笑,『可以啊,只要你不嫌破旧。』
确实这里比不上高级酒店也比不上自己在台北的家,踩踏地板时会有令人不安的声响发出,斑驳的墙壁陪伴了许多房子主人的青春岁月、空气中瀰漫着的潮湿无所不在,站在这个地方的林詰瑛显得格外尷尬与置身事外,他不适合在这里,却适应在这里。
苏延觉得自己跟林詰瑛一样,他自从来东京之后都睡得不好,可这天,他却睡得很甜。
第三天,他仍然与林詰瑛一起待在破公寓中,苏延一样睡得很好,就算睡床从酒店的席梦思换成塌塌米,他也睡得很香甜,朦胧之间,他梦见了林詰瑛。
在梦中,他与林詰瑛以真正“声音”交谈,他告诉林詰瑛:『其实我可以一直说话喔。』
林詰瑛抱紧他,温柔地在苏延耳畔细语,『这样啊,那以后你可以多对我说话吗?』
苏延大大晶亮的眼睛笔直地盯着林詰瑛,『妈妈会生气吗?爸爸会永远不要我吗?』
『不会的,他们高兴都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