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中鑽进了虫,刺耳的电波声刺进苏延的脑,他再也无法在这里待下去,才如此想,脚已比脑子率先反应,意识到时,苏延已扭开门把,迈出一步。
陈菡庭在他身后呼唤道:「我还有后续没说完!要不要听啊?」
「不要了,我想知道的,我会自己问杨晚萤一个明白。」
陈菡庭莞尔,「那好吧,慢走不送,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杨晚萤是一个受过专业训练的骗子,他知道应该要说什么样的话、做什么样的事才会讨人喜欢,你完全是一个单纯的孩子被他玩弄在股掌之间。只有我,才是他不可或缺的存在。」
将旅店的房间门关上,苏延麻木地走到一楼归还自己的钥匙,并告诉老太太自己不会再来了,随手拦了辆计程车返回家中。
回到家中的过程苏延完全记不起来了,睁开眼睛时已是夜幕降临,身边是杨晚萤趴睡在身边,看来这段时间,都是他在照顾自己的样子。
杨晚萤发现苏延醒了,「你一回家就睡好久,肚子饿不饿?我现在就去准备吃的。」
苏延没有回答,只是眼空洞地看着唱片架上他珍藏的bdons唱片,杨晚萤注意到了,起身去取那张唱片,操作音响播放歌曲。
安静的房间或许容易令人想多,果然有了音乐,苏延的眼便有了些灵魂,杨晚萤见状离开房间料理过时的晚餐。
不一会儿,杨晚萤端进一碗热腾腾的乌龙麵,丝绸一般的蛋、牛肉片与葱花映入眼帘,苏延这才真的觉得饿了。
才吃第一口,苏延后悔地哭了,「对不起。」
他不应该不听话继续挖掘杨晚萤的事情,如果他能及时悬崖勒马,就不会知道这些这么痛苦的事情了。
杨晚萤理解苏延说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再生气了,已经发生的事情没有什么好生气的了。
「我知道,你昏睡的时候一直在喊着陈菡庭,我就想你一定是和她见面了。」
「老师,那你可以告诉我,你去了日本之后的事情吗?我真的再也受不了必须从陈菡庭的口中才能得知你的过去,我想听你亲口说。而且我决定了,我要搬出去,我已经找到可以协助我的人了,李玉雯再两个礼拜就会结束工作回来,我不想要再见到她,我只要想到她那么丧心病狂我就快要噁心死,我不懂,她曾经那样对你你为什么还要在她身边工作?」
杨晚萤靠着床坐,他没有直接回答苏延的问题,而是逕自聊起自己,「陈菡庭不愿意自己慢慢被白石以及周先生冷冻,但又不想把我交出去,收集好证据之后,她威胁我一定要回到她的身边,我这才有机会在白石先生的帮忙之下离开陈菡庭。」
「那个白石不是一个变态吗?」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确实是个变态,他曾经殴打过我、性侵过我、虐待过我,可是第二次见到他,只是过了大概六年他就老了许多,整个人都变了,我还沉浸在刚与陈菡庭分开的悲伤中,就算知道她用“那些东西”威胁我要回她身边我却还是扭曲地认为这是她爱我的方式,只要我可以帮上陈菡庭,要我牺牲自己也无所谓,可是再次见面时,白石只是邀我跟他吃饭而已,那之后的日子也是,他只要我陪他吃饭、陪他说说话、陪他去看舞台剧,他甚至不惜将知名演员请到家中教我演戏,当然,是正正经经的演员,他希望我可以演他的电影,最后,小时候曾经经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我也没有成为演员、他也来不及进行他的电影,我才知道,他得了胃癌。他常常告诉我,他觉得我天生就应该做这个工作,大学三年级时,白石癌症死了,我得自己去找工作、回归普通的日子,我这才发现原来我知道的事情那么少、才明白陈菡庭给我的是跟软禁没有两样的生活,但我对这个工作没有半点兴趣,只是一直顺着白石的意,直到他过世为止。」
「在我大学四年级时,我遇到了你和李玉雯,那时苦无工作,所以答应在你们滞留日本期间担任照顾你的工作,我大概知道李玉雯的孩子的事情,那时觉得你很可怜,所以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