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苏蔚蓝并不是真的喜欢他的外遇对象,苏延明白的,他从喜欢上李玉雯时便知道她有两个不知道与谁有的孩子、甚至他们或许不同父亲,可是他还是喜欢她、喜欢得一塌糊涂,李玉雯是他的一切,只要李玉雯稍微抬高下顎要他膜拜自己,他便会五体投地地膜拜她,苏蔚蓝只是藉由外遇希望李玉雯能注意到他已经受伤的心,可没想到李玉雯根本不屑一顾,他想爱谁便去爱谁、他想做什么便去做什么,两人逐渐貌合离。
苏蔚蓝总天真地想着,总会有那么一天他能将李玉雯唤醒,他爱的女孩能完整不变地回到他的怀抱。
可当他找到这些时,他的心都碎了。
当苏延呕吐完回到客厅颓丧地坐在沙发上,他第一个念头便是抢救哥哥的垫板,抖去上头的馀粉后,直接就自己的衣服做擦拭。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苏蔚蓝问道。
「从我懂事的时候就知道了。」苏延说的时候很平静,平静到似乎李玉雯已不再是他的母亲。
苏蔚蓝再也说不出话,这个三层楼的透天豪宅中,他住在里面却更像不住在里面,他不断地的回想着他爱上李玉雯的画面,那个为了盲眼画家不惜付出一切的女孩、那个捕捉萤火只为在盲眼画家的黑色画布上留下顏色的女孩、那个痴情且为爱甘愿牺牲一切的女孩。
那怎么可能都是演的呢?如果不是有几分地重叠怎么能凭空想像角色?
如果她没有爱过,怎么能如同角色一样地爱着角色?
漫长的沉默只剩下苏蔚蓝的哭声还嘈杂着,苏延不知道他哭了多久,只见他驼着背进入房间整理,未久,离开家前给了苏延“离婚协议书”,上头已有他清晰的签名,一笔一画清晰且下定决心,以前他暂时离开家里只需要一个小行李袋,这次,他却带走了陪他一起征战各国、拍下各种旅游照片的29吋行李箱。
「小延,对不起,若你受到委屈,你还是可以来找我,我会保护你,做不到对你哥的,我一定不会辜负你,一定要跟我联络,知道吗?」
苏延突然说不出话,继父的离开给他带来的不是伤感,而是恐慌,恐慌若李玉雯回来了他该怎么办?他不想要与李玉雯待在这个令人窒息的空间中,这样的时间再多他会受不了、甚至会死。
他的世界只剩下杨晚萤了。
他的世界真的只剩下杨晚萤了。
苏延结结巴巴,艰难地吐出:「好。」
「叔叔?」苏延想起了重要的一件事,「你不会报警吧?拜託了,妈妈很渴望现在在美国的工作,拜託,让她完成她的梦想好吗?」
苏蔚蓝参不透为什么说出请求的苏延表情却是惊慌,在他看来,李玉雯的崩溃是苏延一直想要见到的,可现在有了机会,苏延却是惊慌失措。
他只当作苏延是因为太需要有人陪在身边,叹道:「我已经联络杨老师了,他手上事情处理完会来陪你。」
「还有你放心吧,我不会说的。」苏蔚蓝说道,拉着行李箱走出玄关,关上大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曾经待了好几十年的家。
门才刚闔上,苏延立刻陷入孤独焦虑,他不想太过依赖杨晚萤变得事事项项都非杨晚萤不可,可他现在能怎么办?
彷彿心电感应还是鬼使差,电话响了,是竹竿,夏筑安。
『你还好吗?我现在可以去你家吗?』电话那头传来夏筑安的声音,冷静得令人觉得毛骨悚然。
『好。』苏延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