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铁,我寻思要想在这站稳脚,该做的事不少。眼下最要紧的有两件,一是探探那个措巴的底细,想个法子对付他。再有一个是得另选个安身的地方,这个山洞虽然隐蔽,可出口太小,让人堵住就麻烦了。」铁皮点点头,「是这麽个章法。既然你都想好了,该这麽做你吩咐弟兄们照办就是。再有,童副官,我看这个姓何的靠不住,对他得多防着点。」铁皮扫了一眼正坐在地上不停打哈欠的何通,压低声音说道。
「这个我也想到了。不过咱们既然要在这儿呆下去,就得先把这里的情况弄明白。他是当地人,还会有用得着的地方。只是你我都要多个心眼,别让他算计了。」情报第一是我们在缅甸受训时美军教官反覆强调的一点,各种情报掌握的越多,胜算的几率就越大。任何情况下都要先摸清对手的动向,这也暗合中国的兵法--知己知彼。
最後我决定,留黑汉看守营地,我带上铁皮小马,由何通做向导,侦察一下都曼寨的虚实。
我当时有个非常怪的念头,要到前天救何通的那个地方再看看,这个姓何的身份太秘,我不能让一枚炸弹留在自己身边。整理好行装,带足两天的乾粮我们就上路了。
林子里的雾要小些,能看清前面二十米的情况。伴着小溪的流水,我们穿梭在灌木从里,露水很快就打湿了衣服,凉瓦瓦地。有何通做向导,我们的速度比上次快了许多,翻过山梁後就到了上次打伏击的地方。
果然情况有了变化,那些黑衣人的屍体已经不见了。草木在微风中摇曳,斑斑血痕已经湮没在坚实的土地上,曾经流血的战场此刻十分宁静。
「看来措巴的手下已来过了,大家打起精,做好警戒。」我在周围转了一圈,没发现别的异常。然後蹲下来仔细观察着,从草木被践踏的程度判断他们的去向。一次运走这麽多屍体不会走的很快,肯定能追上。
丛林追踪是一种很复杂的技巧,幸好我懂的还不差。顺着一行杂乱的脚印,我们沿一条极隐蔽的山路穿过半坡上的树林。翻过两个山头,又走了约两个小时的路程,来到一片开阔的林地旁。
这里留下更多大队人马活动的迹象:杂乱的脚印,数个浅浅的灶坑,还未熄灭的火堆。吃剩的骨头和羽毛丢了一地,动物的粪便还很新鲜。说明他们在此打过尖,而且刚走没多远。根据灶坑的数量和地上的脚印,我估计他们在四十到五十人左右,另外至少有五六匹马。
我紧张地思考着一个切实可行的作战计划。「他们就在附近,大家做好战斗准备,以我的枪声为号。一旦打起来,我和小马对付前面的人,铁皮保护我们的後方和侧翼。何通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呆着,当心枪子不长眼。」何通看着相当惊恐不安,话都说不出来,猫下腰跟着我们。
继续潜行了一长段,断断续续的人声从前面山谷传来。我拉过何通小声地问道:「他们这是去哪,怎麽能绕到他们前面?」何通想了一下,「他们走这条山路,看样子是要到老树沟去,就是他们彝人葬先人的地方。从我们右手的林子抄近路,过了虎牙峰,在凤头岭那就能等到他们。」
灰蒙蒙的天空偶尔有鸟飞过,发出长短不一的叫声,在山林里回响着,越发显得空旷萧瑟。
山间的雾气已经消散,能看到四五百米以外的物体,我们在凤头岭选了择了一个小土冈做埋伏点,静静等着这队人马的到来。凤头岭的阳面是一片大缓坡,介於草地和林子的交汇处,灌木丛此起彼伏。大树间杂其中。岭上有几处突兀的巨大岩石,看着明明像个草鸡头,叫凤头真是扯蛋。
丛林战的第一要素是伪装,越不被发现越能有效打击对方。我现在的样子已经大变,脸上重重抹着几道黑手印,用藤草和树枝编成罩戴在头上,身上披着几根交叉的树枝,搭满杂草落叶,远看就像个乱草堆。小马铁皮也是这种打扮,伪装得非常巧妙,趴在枯黄的野草丛中不近看根本发现不了。
周围茂密的灌木丛同时为我们提供了很好的掩护,所以说大自然的秋天是隐蔽狩猎的最好季节。我们的位置大约是个长三角形,铁皮在最高处。何通被我留在三角形的中央,动弹不得。
时间临近中午,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惊得林子里的鸟胡飞乱叫。几个黑衣人探头探脑地走出来,四下张望着,相互间偶尔吵嚷叫骂几句。不用说,他们是整个队伍的尖兵。
没过多久。大队人马乱哄哄地出现了,中间簇拥着一个骑白马的黑衣汉子,後面的几匹马驮满东西。彝人的行动方式看来都一样,马匹驮着食物用具,俘虏押在中间,当头的在马背上晃晃悠悠,吆三喝四。他们的警惕性十分松懈,遛遛达达地没个队形,更像一群游山玩水的闲客。对付这样的乌合之众我还是有把握的。可当他们身後抬屍体的队伍出现时,着实让我吃了一惊。
用树枝捆成担架抬着屍体没什麽怪的,引起我注意的是抬担架的人,居然是一些光屁溜的大老爷们。裆下的玩意来回晃荡着,走慢了就会挨上几鞭子。这些人态疲惫,蓬头垢面。走得踉踉跄跄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身上布满疤痕,大多血迹斑斑。
看着他们那典型的北方人面孔,我顿时醒悟过来,这肯定是我们那些逃散的国军兄弟,被这群可恶的蛮子捉住当了脚夫,真他妈该死。我在心里暗骂一声,枪口牢牢对准马背上的黑衣人,寻找下手的最佳时机。只要枪声一响场面一乱,我们好藉机混水摸鱼。
突然,一个让我震撼的场面映入眼帘。
又出现了一溜人影,也是赤条条一丝不挂,用绳子栓在一起,人数不少於十个。胸前一对对隆起的乳峰和披散的长发说明她们都是女性俘虏,年纪不等,私处阴毛浓浅各异,映衬着雪白苗条的身段在丛林中很是显眼,好似一群串着的大白羊。这些女人把头低垂,急匆匆相跟在一起。
乖乖,我做梦也想不到一下能看到这麽多光屁股女人,还排着队从你面前一一走过,依次向你展现她们从不轻易示人的光洁裸体,雪白的大腿如肉林摆动,丰隆的乳峰似波涛潮涌,满眼春光无限。老子莫不成走桃花运了?这些天这麽有眼福,尽看光屁股女人了。
我已经不是一个雏了,见识过也品嚐过女人的肉体。可还是有股慾火窜了上来,想要把每个女人的奶子和大屁股看个清楚,给她们排个名次,挑一个最好的出来。令人失望的是她们大多姿色平平,身材也无突出之处。领头的那个女人起码有四十岁左右,奶子下垂,皮肉松弛,後面的裸女们年纪都小些。
我发现,比起她们大多娇小丰盈的奶子,淑琴的乳房可以说是丰满硕大,屁股也浑圆肉滚。看来老子艳福不浅,收了个好娘们。我的鸡巴在同一时间蠢蠢欲动,好像已经闻到女人肉穴的香味。这个没出息的家伙,昨晚刚尝了鲜,还这麽猴急。
换个环境我肯定会悠闲地欣赏她们的曼妙身姿。可现在,时间地点都不允许我有任何的杂念。我很快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细细估算着黑衣人的数量。然後把注意力集中到骑马人身上。用捆到枪管上的小布条,调整着射击的角度和距离。
根据我同小鬼子多年的战场对决经验,射杀军官以及看起来像军官的人,对敌方小股队伍的进攻有很好的遏制作用,同时也能打击对方的士气,所以当年咱们最恨小鬼子的狙击手。
可是,我渐渐发现骑马人的姿势有些怪异,跨下的马看着很别扭,打着响鼻排着碎步,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显得很认生。要知道马通人性,它对自己的主人很少这样,应该是相当顺从的。我立刻闪过一个念头:这个马上的黑衣人有点问题,拘谨的姿势表明他的骑术非常生疏。而且他斜挎的盒子枪太靠後了,在紧急情况下拔抢会很费事,正常的位置应该是手的侧下方。
从这几个疑点我迅速做出判断:马背上的那个人应该是临时坐上去的,很少骑马而且不惯用短枪。那麽真正的马主人会是谁,难道是隐藏在步行的黑衣人中间?
我暗吃一惊,难道说这只貌似松散的队伍其实已经有所准备?看来遇上个对手。他们要比前天那帮蠢蛋强多了。这也给我出了个难题,从他们出现在我的视野中到失去射击位置,我只有三分钟左右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我要准确地把那个带队的人找出来干掉,确实不是件轻松的差使。
这支队伍里的黑衣人数量在二十个左右,武器杂乱,从马六步枪到汉阳造都有。整体人数和装备并不比我们前天刚伏击过的那批人强很多,还押送着这麽多俘虏。
可他们在明知有危险的情况下仍摆出这麽个不在乎的架势,是胆大包天还是另有目的?这很像是一个精心策划的圈套,狡猾的猎手就藏在我们身後。先用诱饵把我们引出来,在我们动手时发动突然袭击,打我们个促不及防。丛林里的这套把戏我见过的太多了。
想到这儿,我的枪口慢慢放下来。没有摸清楚情况前我是不会动手的。毕竟我们只有三个人,本钱太少,一次也输不起。
我伏在草丛里一动不动,看着眼前的队伍渐行渐远,始终未发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