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以为她这番生病,回来之后,大概不会再回到这个工作岗位,却没想到,她一回来就直接过来了。
“好了,多谢关心!”景婳此时心里记挂着骆可可那事儿,现在也没有什么心情跟她唠嗑,抬头与她打了个招呼,就又低下头对着电脑勉强自己进入工作状态。
只是一个下午,双手放在键盘上,双眼也盯在电脑显示屏上,可她心里却一直就没有放下过那事。
脑子里一直不停的搜寻霍言沉现在在干什么,骆可可现在是不是好点儿了。
可一闲下来打出电话,便一直都是不曾接听的状态。
打到后面,干脆打不通了,号码一拨出去就是:“对不起,你拨打的用户正忙!”
景婳放下手机,纤长的指甲在桌面上轻轻划过。
好一个霍言沉,竟然把她的号码拉黑了。
这样的提示听起来倒是好听,但其实是已经被拉入到了黑名单,这号码就算往死里拨,那边也不会有任何动静!
她这号码是别想能够打进去了。
景婳闭上眼,就势把电话一扔,翻看着公司近期的行程和要接待的客户名称。
果然看到了在列的朱亚利。
她在失望之余,重新整理心情再次把所有心思收拾起来,进入工作状态。
而在另一边的霍言沉却有些无奈的靠坐在病床前。
骆可可睡着了,却依然枕着他的一只手臂,而另一只手却一只被她搂在怀里,像小时候抱布娃娃那样死死搂着。
他已经三个小时没有挪动身子了。之前他隐隐听到他的手机在不停的响着,也没有办法抽出手去拿来看。
想着那是他的私人电话,知道的,而且这个时候能打过来的大概也只有景婳。
可她把人推得摔成这样,送到医院来了,不说来探望她,光使劲打电话有什么用?
景婳这种作为,让一直觉得对景婳很是宽容和放纵的霍言沉都不放心了。
她推骆可可,可以说她是大小姐脾气犯了,生起气来直接动手打人,这事儿景婳以前在他这里没少干,更不用说在骆可可这里。
她一回国就表象出来跟骆可可水火不容之势。所以,他几乎没有任何怀疑就相信了他眼前所看到的那一幕,甚至从来没有想过那件事情会不可能。
坐在床前,他心里想得最多的还是景婳。
她除了给他打电话过来以外,在干什么,是不是又跟朱亚利那个东西混在一起……
想得太多,天色渐渐暗下来,骆可可双眼一闪一闪,醒了过来。
“言沉哥哥……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手没事吧?”骆可可看到他手臂上被睡出一道道红印的手臂,心里一下子紧了紧,既惊喜又害怕。
惊喜的是肯定是言沉哥哥在乎她,不愿意打拢到她歇息所以才任由一直枕着他的手,害怕提她把言沉哥哥的手枕了这样,他会不会生气,一气之下,就不理睬她了。
她犹豫地看着霍言沉,圆溜溜的杏眼微微眨着,脸上闪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霍言沉被她这般模样弄得心头一酸,抬手像小时候那样自然的抚过她的肩膀小声安抚:“我没事,你还好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我没事啦!”骆可可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已经黑沉:“言沉哥哥天已经黑了,要不……要不你就先回去吧!”
霍言沉一个下午都没有接到景婳的电话,人也没有看到,心里自然是记挂着她的,因而也没有推辞,就直接答应了。
“也好,我已经替你找好了护工,夜里,她一定会照顾好你!”霍言沉说着已经站起身,轻轻抽出被骆可可握住的手。
骆可可心里一慌,双手下意识紧紧握住。
她眼眶一热,泪水随即流出。
她只是随口说说让他走,他竟然就那么想走,她忍不住想着,要是现在床上躺着的是景婳,他还会这么积极的想要走吗?
答案是否定的。
他当然不会走了,以前景婳还没有出国的时候,她生病,霍言沉必定是一直守着的。
就连前两天景婳发烧,霍言沉也一直没有回过家,日日夜夜的守着,她虽然没有守着他,却也早就让人打听得清清楚楚。
然而她伤得这么重,流了那么多血,他却依然要走!
她记得景婳住院时,一直赶他走,都赶不走,她才顺口说了一句,他就……
人跟人的区别怎么就那么大呢?
霍言沉又再次抽了抽手,这回稍微用了些力气才顺利抽出来。
他再度拍拍她的背:“你好好养伤!”
骆可可已经满心伤痕,眼泪越流越凶:“唔……好!我夜里怕睡不着……呜呜……”她无法自抑的哭出声来。
她实在坚持不住了,平日里遇到困难时,还能勉强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可是一到霍言沉面前她所有的坚持与顽强,就全部化作了一滩滩眼泪。
“怎么呢?”霍言沉刚走,她就哭成那样。
“我疼……言沉哥哥!”骆可可眼泪汪汪,她本来就长得一副小巧惹人怜的模样,这样一哭,再加上那双梨花带雨的眼,霍言沉都看得心疼了。
毕竟是自己护着长大的妹妹,还对他有救命之恩,他实在忍不下心。
他再度走回去:“算了,我先陪着,你睡会儿,睡着了我再走!”
“不……不用了吧,这样景婳姐姐会不会不高兴,她会不会又要打我……”骆可可掩住双眼中不停转动的眼珠,顺便将其中的得意之色也一并遮盖起来,哽咽着担忧景婳。
“她不敢!”霍言沉语气沉没的告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