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还是晴空万里,看不到一片云朵,突然之间,却莫名其妙地淋起了雨滴,噼哩啪啦、肆无岂惮地击打着汽车的前风挡。()
“嗯,这是怎么回事,”
前面不远处,有很多车辆拥塞在一起,汽笛之声此起彼伏,司机们伸着脑袋,扯着脖子,不耐烦地大吵大嚷着,我很不情愿地停下汽车,摇开车窗,伸出脖子,张望了很长时间也没弄出个究竟来:“喂,打听一下,”
我收回扯得酸痛的脖子,低下头去,向公路旁三三两两的闲人问道:“朋友,前面咋的啦,出车祸啦?”
“前面,”
公路旁那些个操着双臂,摇晃着小短腿,嘴里叼着低劣的香烟,混浊的眼珠好象滚动着的骰子般滴溜乱转的乡野无赖们,脸上现显出一副兴灾乐祸的得意态,平静地,但却是不怀好意地答道:“修路呢!”
“修路?”
“对,你没看到前面有个大土包吗,那是养路段堆的,什么车也不让过去!”
“这可怎么办?”
我转向铁蛋:“铁蛋,封路了,咱们,回去吧!”
“那怎么行啊,”
铁蛋摇摇脑袋:“不能回去,力哥,我已经跟内蒙的朋友预订好,人家已经帮我把牛收集好了,就等着我去车呐!喂,”
铁蛋伸出脑袋:“朋友,麻烦再打听一下,还有没有别的路,可以绕过去啊?”
“当然有,”
闲汉们闻言,纷纷靠近汽车:“有一条小路可以绕过去,只要你给我五十块钱,我就可以把你领你过去!”
“力哥,五十?”
铁蛋吐了吐舌头,把头缩回车里,瞅了瞅我。
我没好气地悄声嘀咕道:“去他妈的吧,五十块钱给他!不如自己留着喝酒。”
说完,我重新启动汽车,气急败坏的调转车头,看到其它车辆拐进一条曲折狭窄的、坑坑洼洼的、泥泞不堪的田间小路上,我也忙三火四地跟了过去。
再往前走,连路也没有啦,前面的汽车从庄稼地里的一条毛道上一辆接一辆地鱼贯爬了过去。我也想如法炮制,汽车刚刚驶到庄稼地的边缘,突然,不知从哪里钻出一个其貌不扬的青年人,刚才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青年人怒气冲冲地拦住我们的去路,眨巴着一对令人生厌的近视眼:“回,回去,回去,不,不许从这里过,这是我,我,我们家的花生地!”
他说话有严重的口吃,嘴角泛着让我恶心的白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