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那比巴拉狗还要灵敏的小鼻子突然嗅闻到了熟肉的余香,他情不自禁地喊叫起来,旋即,跑进屋子里,小姝也尾随而去,两个脏孩子垫着脚尖,将脖子拉伸到极限,拼命地扒着厨房的窗户,向里面张望着:“奶奶吃肉啦,奶奶吃肉啦!”
享用完熟肉和美酒,姥姥心满意足地走出厨房,看见两个嘴角流着长涎的孩子,没好气地嘟哝道:“滚开!”
姥姥冲着两个孩子不耐烦地大吼一声,然后,立即将厨房门紧紧地锁死,把钥匙很麻利地放进裤兜里,顺手端起一个装着饲料的搪瓷盆,走到后院,饲喂她心爱的老母鸡。
“妈哟,”
一个中等身材,面庞清秀的男青年,阴沉着脸,迈进姥姥家的院门,他冷漠地瞅了我们一眼,然后,连声招呼也不打,便径直走进屋子里:“妈哟,”
“他,”
我指着男青年的背影,问表姐道:“他是谁啊?”
“老叔,”
表姐答道:“对,你不能叫老叔,你应该叫老舅!”
“哎,”
正在喂小鸡的姥姥柔声答道:“你回来了,老儿子,嘿嘿!”
我发现,姥姥跟大舅可没有这般和气,总是气鼓鼓的、冷冰冰的:“老儿子,你吃饭了么!”
“吃完了,”
老舅手扶着门框,开门见山地问姥姥道:“妈哟,卖房子的事,你跟爹商量好了么?”
“嗨,商量什么啊,一提起这事,你哥就发脾气,说什么也不让卖啊,真没法子啊!”
“哼,”
老舅冷冷地哼了一声:“他不让卖,他算老几,房子是我爹和你的,他凭什么不让卖?”
“你哥说,卖了房子,他存哪啊!”
“他没地方存,那,我就有地方存啦,三间房,你和爹存一间,他存一间,另一间做了厨房,我,马上就要结婚了,我存哪啊?”
“老儿子,你结婚,就存厨房吧,妈给你倒出来,好好地拾缀拾缀!”
“不,凭什么让我存厨房,我是后妈养的啊,我是带浮乳子啊!我不,我说什么也不存厨房,妈哟,这地方有什么好的,一天到晚轰轰轰的,震得头晕脑胀,妈哟,把这房子卖了吧,把钱分喽,谁有能耐,谁就自己盖去!”
“什么,”
大舅不知什么时候转了回来,他推着破自行车,刚刚走进院子,听到老舅张罗着卖房子,登时气得暴跳如雷,他将破自行车往地上一摔:“什么,什么,卖房子,不想好了,咱爹就剩这点家业了,再卖喽,咱们家就彻底破产了!老疙瘩,如果你不愿意存厨房,我搬过去存,我把正房让给你结婚,这,还不行么?”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