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涟,不要走。你答应要在我身边的!”鸣海伸出细软的触手,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世涟。
世涟默默地走进禁闭室:“好吧,陪你。”
“可以吗?”沧弥惊讶地问道。
“家主没说不可以吧?”世涟随手关上门,并没有管沧弥顾虑的情。
门关上后,世界一下子就安静了。鸣海停止了哭泣,含情脉脉地看着世涟,看起来幸福极了。但世涟只感到怪异。
“我陪你只是因为我答应了家主要让你能不再粘着惠漓。不代表我同意你做的事。就算家主要把你搞到脑子坏掉我都不会帮你的。”世涟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对这个疯子既愤怒又好。
鸣海用袖子擦干眼泪:“我知道。”
“你为什么要剪惠漓的头发?你明明知道头发对惠漓有多重要。”世涟质问。
“知道啊,他觉得只有长发能让家主喜欢他,没了头发,家主就不会在意他了。他很自卑的。”鸣海像粉色春樱一般明媚地笑着,“但这和我有何相干?”
世涟不禁把自己挪远了些:“你不是很喜欢他吗?”
“谈不上喜欢,他还行,但是阴暗,自卑又爱嫉妒。硬要说的话世涟更有意思,特别是和别人打架的时候。”鸣海伸直了脚,狭窄如衣柜的房间里,世涟已经无处可退,鸣海的脚碰到了世涟的腿。“我不是因为喜欢他而粘着他。他答应我了,会永远陪在我身边。但他现在失约了。我只能自己想办法。”
“什么办法?”世涟问道。鸣海的脚趾冰凉,世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鸣海咧嘴笑,粉色的发丝垂在弯弯的眼角:“哪怕是惠漓的一部分也好,我要留在自己的身边。眼珠,舌头,不过出血过多或者感染让他死了就不好了。指甲也很痛吧?那么只有头发了,我很温柔吧?”鸣海从口袋里掏出一缕头发,高高举起,仰头张嘴,伸出红舌,将发丝沾在舌尖。他煽情地转动舌头,将发丝含进嘴里,然后炫耀似的用手指缠绕发丝,将一端从口中拉扯出来。幽暗中,发丝上闪着亮晶晶的唾液。
鸣海撒娇般对世涟笑着,脸颊绯红,将手指深深地塞入口中,手指上的头发被推到喉咙,喉结上下移动,咽了下去。
到底从哪里开始反驳比较好,世涟疯狂头脑风暴,说道:“先不管你怪的脑回路,但是要拿别人东西的话得先经过别人同意吧?”
浅显易懂的大道理!鸣海愣愣地点点头。
“那世涟同意给我什么?什么什么?”鸣海突然凑近,偏头睁大眼睛装可爱。
世涟叹了口气,果然鸣海是故意装的。
“你答应我的吧?直到我死去,永远陪在我身边。但你肯定做不到吧?我知道的,你总得和别的半独处。所以,给我些什么吧?就算你不在我身边,我也能感受到你的存在。给我吧?”
鸣海刻意上扬的语气,让世涟无可奈何。
“头发……啊啊,不想被剪得像澄辉那样……总之会受伤会疼的绝对不行。”世涟喃喃道。
狭窄的房间里,世涟无法自由地使用触手,只能艰难地推开鸣海的肩膀。鸣海凑近世涟的怀里,捧起世涟的脸。
“好漂亮的眼睛,闪闪发光的。”鸣海抬头看着世涟感叹,话尾带着甜蜜的喘息。
世涟的左眼突然被黑暗遮盖,湿润温热的异样感触让她被冻在原地。鸣海竟然在用舌头舔舐她的左眼。世涟忍无可忍,用细长触手扼住鸣海的喉咙,抵在他的喉结上。鸣海遗憾地离远了些。世涟眨巴左眼,眼珠上依旧留存的异物感和睫毛上挂着的唾液让她很不舒服。
“眼睛不行,会疼。”世涟严肃地说道。
世涟观察世涟,像是在试探她的底线:“唾液呢?”
倒也不是不行,世涟想着,虽然很怪,太怪了。
“可以。”世涟说道。
鸣海心花怒放地笑了,仰起头,微微眯起的眼睛上抬,满脸的兴奋。他迫不及待地伸出舌头,像等待吸食的小孩。
世涟内心反复挣扎,只好垂头张开嘴,让唾液顺着舌尖垂下。
鸣海轻舔世涟的舌尖,随后舌头马上缠绕上去,吮吸溢出的唾液。他越发靠近,轻啄世涟的嘴唇,在双唇相碰的间隙,含含糊糊地撒娇:“世涟的味道……好好吃……再给我点……”
世涟内心吐槽着,这已经是亲了吧?碰巧?还是套路?
鸣海的手环上世涟的脖子,舌头像某种生物侵入世涟的口腔,舔过牙齿和脸颊内侧,漏出妖艳的甜蜜吐息,将身下滚烫的硬物蹭到世涟的身上。世涟睁眼,看到鸣海裤子上的湿痕,伸出细长的触手缠绕住鸣海,把他拉远。鸣海的薄唇有些红肿,嘴角垂下透明的液体,他恍惚地伸舌舔了舔。
“心跳好快,好痛,好热。这样就算家主不来我都要坏掉了。”鸣海把头靠到世涟的颈窝,头发蹭得世涟痒痒。
世涟温柔的手指落在鸣海的发上,梳理发丝:“你不会坏掉的。当然前提是你听话。不要再去招惹惠漓。”
“好啊,我不会再去找惠漓了。我现在有世涟就够了。”鸣海陶醉地说道。
世涟以为自己总算大功告成,站起身,打开禁闭室的门:“你能一个人乖乖待在这里吧?等惠漓和江燐消气了,你要去道歉。”
“好~”鸣海卖乖的声音从世涟背后响起。
世涟推开门就看到凌冴局促不安地站在门外。
“你怎么来了?”
凌冴眼游离,脸上是难以读懂的表情。世涟不知道,此刻身后的鸣海,正将两根手指岔开抵在嘴角两边,吐出熟红的长舌,挑衅地对凌冴笑着。
世涟随手关上了门,凌冴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世涟疑惑地看向沧弥,沧弥却心不在焉地坐在一边的石凳上。下垂的眉眼流露悲伤,眼下的痣替代他忍耐的泪珠。
世涟坐到沧弥的身边,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如果我也把头发剪短了,惠漓是不是就不会那么在意?”沧弥问道。
世涟急忙阻止:“那家主大概会伤心到哭,她不是偏爱长发吗?我听说就因为这样流恩把所有年轻的男半都剃了头。”
“没到剃头的程度。只有澄辉把头发剪得那么短而已,鸣海的头发不也长到可以扎个小辫子吗?凌冴脑袋后的头发也挺长了,我猜他根本不在意。”沧弥苦笑,“不过,家主因为我剪短发而哭泣的样子,我倒是真的想看一看。”
惠漓似乎已经冷静下来。床边厚重的床幔垂下,世涟看不见里面的样子。
江燐像是整个人都燃尽了的火,只剩死气沉沉的灰烬。
“我不会责怪你,不然那几个小子就会爬到你头上。那些疯子脑子不正常。惠漓的脑子也不正常。不就是头发而已,如果闹到和沧弥身体垮掉怎么办,本来就身体差……”江燐坐在床脚,双手抱头。
世涟蹲到江燐面前,抬头和她视线相交:“因为你喜欢长发啊。惠漓说他留了长发后,你才注意到他。”
“是因为他身体差,所以要等到他身体好些。和留不留长发没关系。”
“那沧弥呢?为什么是倒数第二个?流恩他们和沧弥惠漓有那么大的年龄差,说明你留了他们很久吧?”世涟问。
江燐抿了抿嘴,眼眸如赤色玻璃易碎而锋利:“因为他能干好使,什么都会做。”
世涟偏头观察江燐的表情:“不是因为最喜欢他所以舍不得吗?”
“不是。”江燐闭上眼,否认了。
“如果一直模棱两可,两个人都会崩溃的。”世涟将手放在江燐的膝上。
江燐捏住世涟的手,指尖颤抖:“如果我承认,那对死去的半们也太残忍了。”江燐的眼中,旋转的咒文变得七零八落,将火焰般的眼眸割裂开。
“可你还是整天把他带在身边。不论你承不承认,惠漓心里都清楚。你知道惠漓会崩溃不全是鸣海的错。但是你又不承认,沧弥他……”世涟越讲越着急。
“我不会体罚鸣海的。关几天就会让他出来,反正有你在。”
“重点不在这里!”
“我也累了,世涟。”江燐爱怜地摸摸世涟的头,“你也喜欢沧弥吧?沧弥又闹别扭的话,你去安慰他吧。”
世涟心头涌上无名火:“家主是笨蛋!!”
“噢哟!”江燐惊得停下了手,“那这个家主你来当?”
江燐笑着开玩笑,世涟却感到一丝恐惧。
“……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