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轰隆的她根本听不清他在说甚么。
她对他吼道:「童仲业,小箏不见了!你现在给我去安静的地方听电话,不然我上警察局报警一定提你一笔。」当红炸子鸡才依言给了他们论事的空间。
五分鐘后杨安乔掛了电话,眉头深锁:「那小子死都不肯讲他和小箏有没有发生过关係,我只好说如果新照片或光碟流出来逼死小箏,那我一定上媒体哭,然后才肯吐实。他们真的在交往,能做的都做了,这下完蛋了,我要去哪找人?」
刚刚的对话聂暘也听得一清二楚,不用她说明他自己也猜出始末,问道:「所以她也被拍照了?」
她横眉竖目地怒道:「他说趁她睡觉拍了几张裸露照,不知道前女友有没有偷走那些照片?你看看这个男人,实在太让人生气了!自己乱七八糟,还把身边女人都拖下水,他这次最好被搞到无法翻身,不然对不起那些女孩!」说到激动处颇有立刻找童仲业理论的架势。「老闆,我看我先去小箏会去的地方找一找,她才当我助理没多久,我也没甚么头绪,但不找一找我良心过不去,就不耽误你了,我自己搭计程车走。」
她想打开车门,聂暘却把中控锁落下,然后说:「一起去。」没给反驳的机会,排档桿一拉开出去。
当天他们找了两三个地方都没消息,杨安乔还特地打电话给小箏母亲,请她报警,没想到聂暘正要送她回家时,小箏妈妈打了通电话哭着说:「杨小姐,小箏说要去自杀,人在xx大楼,我现在正要赶过去,你可以过去看看吗?那孩子怎么那么傻?我该怎么办?......」
她住的地方离xx大楼刚好不到三分鐘,那是一栋住办混和的大楼,出入复杂,管理松散,他们毫无阻碍就上了顶楼,小箏果然蹲在围墙边嚶嚶啜泣,见到她和聂暘更往墙边退一步,摆明就是把电影里自杀的桥段全搬到现实生活中了。
杨安乔是很想唸她一顿,但想到小箏此刻的处境,心里泛出阵阵酸意,姿态也放软,定在原地与她对视,轻声道:「我知道发生甚么事了,你先过来,我们再来谈谈。」
小箏泪如雨下摇头:「芯姐,我好害怕,他之前跟我说没有拍我的照片,前两天又爆出一堆,他才主动坦白......我也只跟他发生过一次,不知道会这么严重。我该怎么办?传出去我要不要见人,我要怎么跟妈妈交代?......」
「裸照而已,又不是春宫,你当自己拍写真集吧。」杨安乔随口胡诌。她知道小箏还肯打电话求援,表示死意并不坚决,现在转移她的注意力最重要。
「芯姐,你不知道,我从还没当你助理时就崇拜他,他演的那些戏我全部都看过了,因缘际会在你身边工作,可以认识童大哥,我觉得我真是最幸运的粉丝了......」突然其来的剖白,小箏眸里一片凄迷。「他说他喜欢我,要跟我交往的时候,我真的无法相信。我知道他花心,很多女朋友,但我只是想跟他在一起,可以亲近他就很好了。可是后来看他跟电视的不太一样,我心里多少都有数,但多年来的喜欢不是这么简单就消失的......」
杨安乔真是心有戚戚焉。「你年纪小,谁没喜欢过不对的人,偶像本来就该放在萤幕前搁着,一接近就不是这么回事了。我之前也喜欢过某个老师,最后也是失望而返啊。唉,是我不好,应该先警告你萤幕前的人每个都戴着面具,不要放真心。」
「我是不是很傻?我本来只是想跟他在一起一段日子,没想到他比我想像的还要下流。我现在恨死之前痴迷他的自己,觉得很蠢.....」
少不更事的悔恨从那双迷惘眼里传达的清清楚楚,杨安乔悄悄往前站一步,苦口婆心说道:「小箏,谁没受过伤呢,你恨童仲业那个渣男,可他现在弄这么大的风波,以后也没甚么前途了。你现在只需和他撇清关係就好,至于照片要经过媒体才会曝光,媒体那边有多少照片我们也不知道,等一下我请老闆回去查一查,如果真的有你的照片,就把它拿掉。你放心,你只是个小助理,媒体一点兴趣都没有,他们连我都不见得有兴趣了,你说是不是?」
「老闆?」小箏有点动摇,停了哭泣望向聂暘,认出他是聂云的儿子。
「对啊,伟大的老闆。」杨安乔使个眼色,示意聂暘表个态。「你不知道我们老闆多厉害,刚刚想找童仲业的电话,一下子就要到了,他那么通广大一定没问题的,你听我的,跳下去甚么都没了。连个挽回的机会都没有。」
小箏恍问道:「聂先生真的愿意帮我吗?」
杨安乔抿起嘴,又瞄了瞄聂暘,眼里闪着不轻易流露的恳求。聂暘轻扯个笑,朗声道:「等一下我就连络媒体,事情还没到绝境。」
小箏闻言松脱下来,趁此机会,杨安乔立刻奔向前要拉住她,小箏下意识想退后,踉呛了下两人因此双双跌倒,杨安乔双膝往水泥地重重一跌,痛得眼泪都快飆出来了,聂暘心下大惊赶过去,没来得及挡住她的跌势,只能把她扶起来,而她手里还紧握着小箏的手。
「你这个傻女孩,被拍几张照片就寻死觅活,以后有事先跟我商量......」
没多久小箏妈妈赶到,两母女抱头痛哭以后相偕回家。聂暘等她们离去,在车子上检查杨安乔膝盖上的伤势,穿着短裙无可避免的一片擦伤红肿,他皱皱眉:「等一下我去药局买个药吧。」
杨安乔稍微擦拭了下血跡,笑一笑。「没这么严重,几天就好了,不过不能让小葛看到,他会气死。」
「劝个人跳楼搞到自己受伤,你果然让人头疼。」他把车开出去,思忖着哪里有药局。
杨安乔稍微整理完,对他说道:「聂暘,谢谢你,愿意帮我安抚小箏。」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没注意到自己称谓改了。
唤他老闆,可以营造两人的生疏;叫了聂暘,她怕自己失了分寸。
聂暘却发现了,心顿时一乱,沉声说:「刚刚那种情况要是不答应你,你一定会找我算帐。」
杨安乔没否认,聂暘又问:「刚刚你说的......是哪个老师让你伤心了?」
她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刚刚安慰小箏的话他听进耳里了,平静地回答:「许思捷许老师啊,当年他跟我说,要收我当弟子是因为我是你女朋友,而且还把我好不容易拿到的角色给了许学妹,那时我是真的挺伤心的,所以后来就退出剧团了。」
聂暘一怔:「......你没跟我说过?」
她露出个事过境迁的淡笑:「因为,过没几天就发现你要出国了,那些鸟事当然说不出口。但我后来想过了,当初太年轻,脑筋转不过来,就算因为我是你女友他才收我也没甚么,进了演艺圈才知道谁不靠后台,许思捷那时虽不坦荡,可也扎实教了我好几年,怎么想起来我都该感激他。只是后来再遇到他,可能因我跑去季老师那里工作,他也把我当陌生人了。」
她早已释怀当年那番难受与激动,一副心宽了的模样,聂暘没想到她那时竟然遇到这种挫折,不难想像等于是把她的骄傲狠狠折损一大半。他用力握紧方向盘,之后才说:「帮你去买个药。」
没一会儿聂暘真的去买了消炎药,从药局穿过马路回来时,她望着他的身影,控制不住的眼眶泛红,等到他快回到车上,才把眼里的涩意眨掉,继续装得若无其事。
聂暘细心地用酒精帮她消毒擦药,她盯着他看来关怀备至的举动,想要转移自己注意力,只好随口说:「冷气有点冷,可不可以调小点?」
聂暘处理好她的伤口,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