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躡手躡脚的走进厕所里,把一脸狼狈洗掉。我看着镜中的自己,双眼肿的根本不像话,我还从来没有为了一个人哭的这么惨过。
除了周宣怀-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周宣怀。
我沾水拍了拍脸颊让自己清醒一点,走出来的时候却发现周宣怀醒了,应该是刚醒没多久,看她一脸迷茫的盯着天花板。
「有好点吗?」我双手撑在床沿,把自己的脸挤进周宣怀的视线范围内,发出声音连我自己都很惊讶,嗓子居然哭到沙哑了。她先愣了一下,然后像是脑筋已经开始运转了对我点点头,接着准备起身-「等一下!」
我连忙轻压着周宣怀的肩膀让她躺回床上,然后替她调好病床的高度。这笨蛋是忘记自己的手骨折了吗?居然还用手撑着自己要起身。
周宣怀靠在升高的床垫上挪了挪屁股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我替她到了杯水,她乾哑的说了谢谢后准备接过杯子,我收回手。周宣怀一脸不明所以的看着我,我没说话只是把杯缘轻轻抵在她的嘴唇上,一小口、一小口的餵她喝水。
拿了张卫生纸替周宣怀抹掉嘴角的水珠后,我坐在床沿,这中间我们都没说话,我喉咙乾的不想开口,而且我怕一张开嘴发出来的又是哭声。我就这样坐在床上盯着浅绿色的帘幕,任凭时间一点一滴的流动。
「欸……」我感觉到周宣怀在扯着我的衣摆,我转过头看着她,她看起来应该是完全清醒了,眼也不再像刚睡醒一样浑沌。「你刚才是不是哭了?」
「嗯……」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摸摸后脑杓,然后问:「所以你是被我吵醒的囉?」
「没有。只是你眼睛真的肿的很可怕。」我听到后尷尬的揉了揉眼睛,以为这样可以掩饰什么,却被周宣怀制止,她用右手摸着我的脸颊轻声说:「别揉了,小心瞎掉。」
我笑出了几声看着周宣怀,她也看着我。我忍不住、小心翼翼的不去碰到她受伤的左手、拨开点滴的管线后伸出双手环住了她的腰-轻轻的抱了上去。
我的脸颊靠在周宣怀的肩膀上,我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她的香气让我觉得很安心。我感觉到周宣怀在微微颤抖着,是我压的她不舒服了吗?!我赶快移开自己的身体。
「为什么哭了?」周宣怀伸手轻轻压住了我的头没让我离开,边梳着我的头发安抚我边问。
「我、我以为你……」听她这么问我又开始觉得鼻酸了,而且接下来的话我也说不出来。
我很怕会一语成讖,我根本不敢想像周宣怀不在我身边的样子,尤其是在我发现自己喜欢上她之后。
我又哭了,我努力想忍住泪水,可是周宣怀拍拍我的头安慰我更让我的眼泪无法停下来。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我觉得喉咙痛了眼睛也痛了才抬起头,瞄到周宣怀手腕上的石膏后我问:「还好吗?」
「一点也不好!」周宣怀听到后立刻嘟起嘴巴气呼呼的抠着纱布。「有缝针耶!留疤会很丑……」
「欸欸。别这样啦。」我立刻制止她的动作,握住她的手看着她说:「我又不会介意。」
「啊?」周宣怀对我突兀的发言有点傻愣的看着我。
「宣怀。」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缓缓的吐出来。我的心跳很快,原来告白是让人这么紧张的一件事。「我……」
「宣怀~你醒啦?还好吗?」当徐凛跟其他同学走进来时,我就该一头撞进墙里提醒自己事情永远都不会是那么顺利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