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哧」,她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可真逗啊?小姑娘,别以为你们有三个人就能奈何得了我。」她横了阿淳一眼,抿起嘴道:「你也真狠,居然要这年纪轻轻、正值花样年华的姑娘过来送死!」
趁这个时候,秀树把手上的剑交给他;看见他收起那把可笑的十手的山内惠不再多言,左手提着太刀,右手拔出脇差。「这次,我非要亲手割下你的头!」
「如果你办得到的话。」阿淳凝视着她的眼宛如猛虎,那样炽热的眼,她好久没见到了!
真让人兴奋!她感觉体内有把火苗正在燃烧,她的血液因气势高涨而沸腾,五感也随之变得更为敏锐!
让我看看经过这几个月,你的身手还维持多少?太刀剑尖相碰,是为探敌虚实亦是找寻着破绽,他挥剑砍来,被她手上的脇差抵挡,接着是直指肩窝的直刺,但稍稍失了准头,她侧身避开,却发现他也退了,两人的速度几乎是不相上下。
眼角一扫,发现那小姑娘正带着受了伤的利康准备离开;她不悦的撇嘴,提起步伐欲追,阿淳却是再度闪到她面前。
他朝她衝了过来,手上的剑灵活的猛攻,劈砍、突刺,她得费尽全力才能勉强抵挡!
一声钝重的碰撞,他以单刀压制她的双剑,缓缓将她逼到房间中央。
「看样子我昨天下手太轻了!」她恶狠狠地瞪他,使劲推开他,接着收起脇差,与他手持单刀对攻。
先掛彩的人是他!就在一击突刺未果,却意外太过深入,她逮到了机会,举剑砍向他的腰侧,画出一道血弧!
「真可惜!」她大喊,只消再多一吋,她就能……她就能让这男人肚破肠流!
阿淳横着剑身,不料受了伤的那瞬间,他没有退!不好!这个架式……
他反而利用机会贴近,以刀柄撞击她的手腕,趁她架式瓦解之际,狠狠的回敬一记腰斩!
她该庆幸自己是左撇子!刀鞘替她抵挡瞬间衝击,不过也让她跌倒在地!山内惠往后翻滚两圈,俯低身子重新稳住姿态。
她微喘,舌尖滑过鲜红的唇;她们同是藤田家底下最优秀的武士、护卫,也是杀手,两个人不仅互相较劲,同时也视彼此为最可敬的对手,但是私下对练不可能动到真剑,而以木刀交手时,她总因为无法见血而感到提不起劲。
「阿淳,你的刀,失准了。」她提起太刀的刀鞘,已经少了最上头的一小截;利康用的果真是名刀,但可惜被一个不会使用的废物拿着。只有像她或是阿淳这样的人,才能让它真正发挥威力。
他没回话,只是紧紧盯着眼前的她,同时握紧了手上的剑。「你真的想杀我!」山内惠确定他没有手下留情,很好!她也这么希望!
先发动攻势的人是他!先受伤的一方没有后退紧守的本钱,但踏出这一步除了剑技,更需要勇气;他想速战速决!山内惠看见他向前的右脚先跨出一步,两人的刀再度互击,这回她不打算比较蛮力,而是持续攻击他已经受伤的右侧腰际;伤口不深,不过在这样激烈的交手之间,恐怕有越裂越深的疑虑,再加上他昨天所受的皮肉伤。
占尽优势的,果然还是她!红唇逸出一丝冷酷的笑,再度拆解了他的攻势后,她压低身姿,猛然往他腰际砍去!
阿淳身上溅出血花时,山内惠几乎以为胜利到手了!但下一刻,却令她不敢置信的睁大双眼——
他牺牲了不持刀的左手,以掌抵挡她的攻势!即便如此,她的刀尖仍是没入他的腰侧,登时血流如注!
他握紧她的护手,虎口被刀刃末端割出伤口,但同时,他也已经制住她的刀!
太乱来了!
「我不想杀你。」阿淳低沉的嗓音响彻耳际;山内惠知道自己应该放弃爱刀,但就因为这一个迟疑,他手上的刀已经毫不犹豫的挥下!
伴随着疼痛,她的左手发出近乎令武士心碎的碰撞声;他用刀背对付她,目的不在砍断她的手,而是要她暂时无法再拿剑!
「啊啊啊!」她大叫,收回左手,右手却执拗的不肯放手;她又怒又恨,停滞的刀势再度活络,也逼得他撤手,紧接着,割开的是他的胸膛!
她猛烈的退了好几步,望了因疼痛而发颤的左手;骨头断了,她使不上力!「好你个淳之介!」她痛得泛泪,长发因汗散乱着,沾上雪白的侧脸。
胸膛那一个口子仍然不深,不过够了!他腰际、胸口跟左手都有伤,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只换得她的左手;是,她最厉害的左手暂时不能动,但她还有一隻手能持剑。要杀利康跟那小姑娘,依靠右手就够了!
「哈!这回你的如意算盘拨错了!阿淳,你全盘皆输!」瞧他跪地的狼狈模样,他已经不是个威胁!
他的鼻息浓重,双眸也渐渐失去了方才的气势;山内惠承认自己有些轻敌,不过她更要讚佩他的意志;她几乎要忘记这是一个昨天遭她殴打,甚至丢在山里差点被冻死的人。
拨开恼人的发丝,她高傲的抬起头来到他面前。「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一定会砍下你的头,阿淳。」
手无寸铁的他居然还能如此挑衅?「哼!你确定这次不会再失手?」
她往他脸上吐了一口唾沫,高举起剑,「你会为你的长舌付出代价,永别了!」
就在她的刀正要砍下阿淳的头时,门前突然传来姑娘的叫喊。「山内!」她刀势未停,眼角却看见一片翠绿色的东西,朝她门面飞掠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