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别动。”霍绎说。
他不知什么时候抽出一张纸巾,伸手在李夏怡唇边轻轻擦拭,吃完饭后嘴唇的颜色比原来的色泽更深更鲜活,透露着粉嘟嘟的气血感,很像接过吻的样子,让他的眸色不禁更深了些。
“你……”
她全身好像觉得气氛怪怪的,干脆闭嘴了。
“我发现你最近恃宠而骄了。”在她疑惑的眼中,霍绎心里有点发软,继续说道,“乙方小职员当着甲方大老板的面说他秉性不好,胆子可真大。你以前虽然说话带刺,但远没有到现在这个当面直言的程度,是不是恃宠而骄?”
他用的全是她用过的词,说到的时候还会加重音,听起来格外的讽刺人,非常特的是,她现在居然不生气。曾经他们针尖对麦芒,说出的每一句话中的任何一个字都是对彼此的不认可,而现在,她能够清楚的感知到这个男人在对她开玩笑,在逗她。
虽然他脸上完全不是这样写的,而且方式还有点讨厌。
霍绎该不会是在安慰她吧……在转移她的注意力?
她居然觉得……好像有点读懂霍绎了。一个她曾几何时认为的“世界上怎么有这种人”的男人。
于是她说:“那又怎么样?我乐意。”
怎么说呢,嘴硬是她最后的倔强。
李夏怡这人,有一个特别大的毛病,可称之为“关爱焦虑”。
如果当年霍珩昱在他们俩相见的那一天,不是像圣父一样从天而降,助人为乐且不求回报,李夏怡后续肯定不会答应后续一起吃饭或是出去约会。
那些被救一命就以身相许的小姐闺秀也是如此,身无长物,受此大恩,一时觉得除了自己,实在无以为报了。
也许对别人来说只是举手之劳,或是路见不平,对她而言,直接划入必须要报答的恩情范畴。
意识到霍绎表面是谁也看不上的霸总脸,其实是在散发好意之后,李夏怡看他的眼都温柔了一点。真可怜,连一句软和话都不会说,估计他就算喜欢谁,努力表现了,对方也很难看出来吧,这一点上,霍绎比霍珩昱差远了。李夏怡不知怎么的被勾起了一丝母性,要说女人啊,就是容易心软,本来要赶他走的,现在还给他倒了杯大麦茶消食,等他主动提出要走了,立刻巴巴的送他到门口。
霍绎小臂上松松搭着外套,已经穿好了鞋,一回头撞见一双清澈的眼眸,那双眸子一眨不眨的望着他,无比动人,带着一丝温柔的微光,可能是有些热,双颊微红,更显得眼睛水濛濛的,这个态他见过许多次,大多是在梦里,真是不要太熟悉了。
他一瞬间嗓音就哑了,低声问:“怎么了?”
嗯?李夏怡摇摇头,笑了一下,脸颊上浮现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啪。
下一刻,外套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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