憾一生。
风离坐到床沿为周朝歌盖好被子,却被周朝歌抓住他的手背,不知道他跟张飞燕的对话,周朝歌究竟听到多少。
他难得露出温和的笑容,柔声道:「你还病着,应该再睡一会。」那笑容,温柔得教周朝歌恍惚起来,风离再压低声音道:「在想起什么?」
「风箏……」朝歌低喃,无力的手抓得更紧。
眼前,是他五岁时的天空。
宏伟的宫闕将他与本来的世界隔绝,蓝天上有一隻翱翔天际的风箏,忽然在他面前,断了线……
责任是永恆的枷锁。
自由是永恆的奢望。
看到他眼里浓烈的渴望,风离轻声道:「改天我们一起去放风箏吧,就只有我们,好不好?」
听见风离的承诺,周朝歌点一下头,还是不愿休息,哑着嗓子道:「风离,你还没有告诉我那曲的名称。」
风离苦笑,原来周朝歌醒来就是为了讨债,他摸着周朝歌的脸,凝视着他的眼,缓声道:「叫我离儿,我就告诉你。」
「离儿。」
风离不满足,耍赖道:「再叫。」
「离儿、离儿、离儿……」周朝歌一直叫着,似乎想叫到地老天荒。
风离俯身吻住他的唇,然后轻笑道:「那曲,叫《离歌》。」
「离歌,离别之歌,歌唱别离……」朝歌含糊地低喃着,似是进入一个迷离的梦境,「可是,那曲总是淡淡的,没有让人感到丝毫离别的凄苦,为什么要叫《离歌》?」
「我想,你一辈子也不会明白我的意思,亦不会明白《离歌》的含意。」风离闭上眼睛,「其实你不懂,也是好事。」
懂了,反而会伤怀,还不如不懂。
风离一直也以为周朝歌不理解他,也认定周朝歌永远不会明白他。
他总是那么自私,习惯以一半的付出,换取全部的收穫。后来他才知道,真正不明白彼此的人,原来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