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衙役把樊辛押过来,樊辛见堂下跪着的是亲家肖俊,一阵狞笑起来,得意之情溢于言外。
刘才见樊辛如此得意,便把肖俊的供词扔给了樊辛,“樊辛,你可有话说?”
樊辛看完肖俊的供词,顿时瘫坐于地,连忙叩头道:“草民该死,知府大人饶命!”
刘才惊堂木一拍,“二人无故攻訐朝廷,活罪难饶,死罪不赦,速将二人打入死牢,待本府将此等逆贼上呈朝廷,再开刀问斩不迟。”
肖家人见自家老爷被官府捉拿,便急着筹措银两。
深夜,肖家长公子驮着一千两黄金送到刘才府中,刘才答应肖圆外的事暂缓上报朝廷,但若要放人,那是万万不能。肖家公子一想,只要父亲的事不上报朝廷,知府又没有权力杀人,那就保住了父亲的性命。
等肖家长公子回到家中,见樊家人过来打探消息。两家人合在一处一同分析形势,大家都认为只要两位老爷子的事都不上报朝廷,就有机会给知府上下打点,放出两位老爷还是有可能的。于是樊家便急忙回去准备,待天黑时,也给知府送去一千两金子。
晚饭过后,樊家公子进去把一千两金子放到刘才的面前,请求知府大人多通融,哪知刘才眉头一皱,沉着脸说道:“你家老爷不比肖老爷,你家老爷子罪大,若不上报朝廷,上面追查下来我这脑袋是要搬家的。”
樊家大公子一听刘才如此说,顿时便慌了。刘才一摆手说道:“送客!”
樊家人一通商议,最后确定是钱送少了。第二天樊家又加了一千两,这回刘才终于答应给樊老爷通融通融。
樊圆外的事刚消停,肖圆外这边又出了事情,刘知府告诉肖家人说是近日朝廷要来人,肖老爷子的谋逆大罪若是刻意隐匿,恐怕知府要受到牵连。肖家人一时慌了手脚,不得不再追加银两。
知府刘才不断地给肖樊两家下套,结果两家人不得不变卖了全部家產,但两个老爷子还是没能放出来。
可是刘才玩的这些把戏都没能逃出梅生的眼睛。梅生叫过盛勇,吩咐道:“今晚把你打扮成更夫,你趁机鑽到刘才家里去,在他的酒壶中放入麻壳籽生粉。”
第二天中午,刘才看着他的五千两金子,一边哼着小调,唱个不停,一边饮着小酒,得意忘形。
酒刚喝完,刘才突然觉得全身痒,而且是越挠越痒。再后来,实在是痒不可耐,刘才便使劲地用手抓,抓得全身血淋淋的。刘才还是无法止痒,又叫来下人帮他挠痒,下人又不敢下手太重,刘才觉得太不解恨,急得破口大駡起来。
刘才的叫駡声惊动了刘夫人,刘夫人赶忙叫管家去请医韩保升。
医韩保升一把脉,觉得这脉象太古怪,一会上窜下跳,一会覆去翻来。韩保升把不住脉象,就用银针扎住了脉门,仔细地斟酌起来。过了半个时辰,韩保升还是拿不定。
一大堆人正在焦急之中,忽听外面响起铃鐺声,“彭家祖传秘方,专治疑难杂症!”
刘夫人一听外面来了江湖郎中,赶紧叫下人去请。其实韩保升一向看不上江湖郎中,一直认为江湖游医不过是贩卖假药混饭吃的。
郎中身穿青布衣衫,头戴青布方巾,十分的年轻,随身药童也相貌平平,搁在平时,搭理也懒得搭理。
郎中进来,也没叫韩医让开,只是伸手在刘才的额头上捂了捂,口中念有词,半袋烟的功夫便点了点头,意思是已诊出十之八九。
郎中写了个方子,让刘才念上三遍,“天灵灵,地灵灵,各路仙来保命。爹再亲娘再亲,不如柿园学堂彭先生。”
刘才照着方子念了三遍,郎中叫人端来一碗茶水,又顺便在碗中画了一个符,乘机倒进了麻壳籽熟粉,郎中把水递给刘才,刘才一饮而尽。
韩保升一看郎中这番做派,便断定此人是个十足的江湖骗子。
还不到半袋烟的功夫,刘才便站起身来,笑顏逐开,觉得一身舒坦。
待到夜深人静,刘才备好了一辆大马车,把五千两黄金装在车上,再到死牢里提了两个犯人——肖圆外和樊圆外。肖樊二人不停地向刘知府叩头,表示要终生效忠。
三人一行,驾车向东。梅生和盛勇在后面不远处紧紧跟从。走了两三日,梅生终于相信这三人的确是去投靠柿园学堂彭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