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妃说道:“皇上龙体欠安,不便视事,大将军有事可找丞相商议。”
杜重威道:“即是娘娘旨意,微臣听命,微臣这就去丞相府了。”
梅妃道:“大将军且慢,本妃有一事相问。”
杜重威道:“娘娘儘管吩咐,微臣当竭尽全力。”
“大将军,皇上前日曾问过,丐帮曾有数万弟子在大将军之手,且丐帮祖传打狗棒亦在大将军之手,可有其事?”梅妃问道。
“回娘娘,确有其事。前次战场上,官兵俘获三万余丐帮弟子,现于军中用做民夫,干些军中杂役。”杜重威道。
梅妃道:“皇上曾有意放归丐帮弟子,不知大将军意下如何?”
“既是皇上旨意,微臣下令放了就是,娘娘放心好了。”杜重威答道。
经过这一番询问,梅妃觉得杜重威虽一武人,但对自己还是相当的顺从。梅妃放下心来,从袖中取了个字条,托杜重威带出,交与右丞相桑维翰。
事属机密,杜重威急到右丞相府拜见桑维翰。
桑维翰展开梅妃的字条一看,上面写着:“皇上病危,望丞相早拿主意。”
桑维翰看罢,沉思了半晌,才把纸条递给杜重威。
杜重威接过纸条一看,眉头一皱,说道:“若皇上百年,当然是太子继位,梅妃有何顾虑?”
桑维翰思虑良久,说道:“大将军有所不知,梅妃之意不在太子继位。”
“太子不继位,哪谁继位?皇上能愿意?”杜重威疑问道。
“不是皇上愿意不愿意,是梅妃愿意不愿意。”桑维翰坚毅地说道。
杜重威急了,忙说道:“丞相,我杜重威是个武人,只懂打仗,不晓宫廷事,丞相还是详细说来给下官听听。”
桑维翰猛地喝了一大口茶,这才说道:“太子现年九岁,尚未成人。如太子继位,势必太后临朝,垂帘听政。你想,一旦太后临朝,那梅妃呢?梅妃只好做太妃了。皇上在时,梅妃一向专房,再加上有传说梅妃与契丹太皇有勾当,皇后一旦晋位太后,梅妃无依无靠,必成他人刀下之俎。”
杜重威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桑维翰再饮下一口茶,说道:“大将军,还有呢!”
杜重威道:“请丞相赐教!”
“在其位,必谋其政。太后一旦垂帘听政,凡与契丹往来之臣,俱不会得宠。皇后一向卑视契丹,我等亲契丹臣子可有好日子?”桑维翰郑重地说道。
杜重威听得桑维翰如此说法,大惊,急问道:“敢问丞相有何妙策?”
“此事机密,万不能外泄。明日你再去宫中,称有军机大事面呈圣上,将老夫妙计传与梅妃。然后大将军速去御林军大营,见御林军统领大皇子石重贵,说他父皇病重,传他去宫中探望。”桑维翰向杜重威耳语道。
杜重威听罢,讚叹道:“大师哥机妙算,难怪彭先生称大师哥有名相之才!”
翌日,御林军都统石重贵急匆匆地进了宫。
梅妃把石重贵引到他父皇石敬瑭的龙榻前,石重贵偷瞄了梅妃一眼,只见梅妃一袭淡妆,头上梳着一个高耸的花髻,显得亭亭玉立,顾盼流离。一对明眸晶莹透剔,弯弯一双浓眉,好似镶嵌在出水芙蓉之上,她丹唇微啟,臼齿洁白如玉,耸立起的双乳似在微微颤动。
石重贵惊魂不定,说起话来语无伦次,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石重贵觉得梅妃比起几年前的梅儿更加风韵,更加楚楚动人,更加摄人魂魄,更叫人把持不住。
石重贵见有两个太医在给父皇把脉,以不便打扰为藉口,匆匆行了礼节,便仓徨逃离出来,直奔城外御林军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