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太阳虽然明亮,却无一丝暖意。云善三人躺在火炕上,一直咳漱不停。房东半晌才送来饭食,一隻手拿着一件毛巾紧紧地捂着口鼻。房东把饭菜放在桌上,转身就走,怕他们的癆病传给自己。
云善兄弟三人吃过饭后,又躺在炕上睡着。傍晚忽然来了一大群人。这些人都用白布捂着脸只露出蓝色的眼睛。他们嘰哩呱啦的叫个不停,三四个人一组分别对付云善他们其中一人,把云善他们三人各自分别绑在一块大木板上,拖出门,一直拖到远处的树林,才把三人扔掉。
日落后,天就黑暗起来。北风劲吹,云善三人只觉得寒风如针,刺骨的冰冷。云善此时已是满腔悲愤,想到通古斯已近在眼前,却不幸染上了癆病,宏图未展,大业未竟,自己又这般年轻,死在这异国他乡,如何甘心。
云善正想着心事,树林里忽然跳出一隻大黑熊。大黑熊低沉的吼声震慑人心,二弟书伟三弟守义顿时被吓昏。大黑熊猛地扑向书伟,撕咬着他的头颅,书伟瞬间毙命。
云善嚎叫一声,无奈四肢都被结结实实地捆绑在木板上,不能动弹,要是再来几头大黑熊,断是无法逃生,恐惧和绝望之情袭来,仿佛堕入地狱。
不大会,大黑熊就啃食掉了书伟的上半个身躯。可能是大黑熊吃饱了的缘故,放缓了啃食速度。就在此悲惨时刻,一个女人举着火把急匆匆地赶来。大黑熊一见有人拿着火把,便转身逃走。这个女人上前用刀划断了云善和守义身上的绳索,把他们拉起来就往村子里跑。云善没想到竟然有了救星,就催促着三弟守义快些跑。到了村外,女人把火把扔掉,带二人来一个大草垛旁,叫他们鑽进草垛里。
草垛里暖和多了,但二人由于全身冰冻,再加上一番惊吓,浑身哆嗦个不停。
那妇人急忙回去,熬好了一大盆汤,又带上一大包癆病药,返回大草垛,让二人喝汤吃药。
云善和三弟守义喝完汤吃完药,感觉好多了,也不再哆嗦,开始对这女人千恩万谢起来。
原来这女人是房东的大女儿,名叫马丽莎,将近二十岁上下的年纪。北国人喜欢打仗,她的丈夫去年就死在战场上,她在婆家也呆不下去,就回到娘家。娘家也不富裕,像北国大多数人一样,免强度日糊口。直到云善他们来她们家租住,给了她们家一些小瓷器和银两,她们家才有些宽裕。马丽莎念这三人做生意还算地道,起了惻隐之心,救了他们。
马丽莎日日为云善兄弟二人送饭送煎药,二人身体也日渐好起。但日子一长,还是被马丽莎的父亲发现。马丽莎的父亲担忧起来,怕云善兄弟的癆病传给了女儿,并力劝女儿放弃。
马丽莎一直坚持,父亲也是无奈,觉得女儿可能是情有所愿,对云善动了情意。想一个年轻的寡妇,长年没有男人,苦日子也是难熬。
转眼春天就来到了。
云善和守义就要上路,马丽莎自是不舍。想来想去,她还是有了自己的主意,决意要跟着云善一起走。
云善有些为难,想到带个女人多不方便。马丽莎说道:“云善哥哥的心思俺也明白,怕俺影响你的事业。可是通古斯远在千里外,那地方的人都是茹毛饮血,不仅吃熊,也吃人。现杀活吃,毫不含糊。你们虽然熟悉了北国,但你们的黑头发黄皮肤,一眼就能看明白,你们是来自南国。若是俺跟你们一块,会多些通融多些担待。”
守义一听通古斯人喜欢吃人,心里滴咕起来,便说道:“云善哥,既然马丽莎姐姐愿意跟俺们一起走,你就答应了吧。”
马丽莎的父亲也说道:“女儿既要随着他们,就放心走好了,不用担心,爹看他们南国人也不是坏人。”
马丽莎父母忙着给他们三人备好雪撬,一人一个。又备了些大块牛肉,再装上一大筐烈酒。在通古斯那地,得多吃牛肉多喝烈酒,毕竟通古斯是一个极寒地带。
第二天一早,云善一行三人就要上路,马丽莎一家人都出来送行。看着马丽莎不断地回头,父母禁不住地眼泪直流。
北国极寒地
也有温柔处
儿行千里母担忧
难舍心头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