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大唐,先道后佛,成就大唐三百年。不意大唐三百年后竟无力应对黄巢之乱。朱温反叛,大唐竟无力回天。佛、道亦有限,不足治万年。”
“纵观洋学,出自北国。北国之大,其东西八千里,其南北四千里。洋学一统北国,足见其志,足显其灵,足证其雄,足示其威,足明其尊。”
“北国洋学比起中土汉学,实有轩輊之别——”
“洋学具远大视野,不閾于一地一国,其志在四海。汉学则画地为牢,抱残守缺,空谈家国;洋学杀人要求斩草除根,除恶务尽,汉学讲求杀人诛心,太过矫情;洋学视亲情不如草芥,汉学则举三纲六纪,困于礼数人伦;洋学以物欲为重,汉学独倡养心寡欲,殉道逆天;洋学视夷夏无贵贱,汉学斤斤计较,自缚于东西之辨;洋学以善恶皆可用,汉学视善恶水火不容……”
陈圆外大喜,夸讚道:“先生真乃人也!”
第二天一大早,陈家三姨太便叫来养女青青,说道:“今儿随娘一同去柿园看看吧。”
青青一听,觉得似有些不大对劲。三姨太风姿绰约,虽年过四十,但仍是陈家大美人,虽无亲生子女,却甚得圆外宠爱,所以三姨太一般从不过问庄稼的事。但既是三姨太自己提出要去柿园,青青也没啥可说了,便一路蹦蹦跳跳地跟在娘亲的后面。
八百亩柿园位于北湖南岸。时下正是春季四月天,柿园一派生机盎然,阵阵花香扑鼻,苑如仙境在人间。
三姨太对青青说道:“昨晚咱家来了一位少年书生,跟你爹相谈甚欢。你爹一高兴,就将这八百亩柿园送与那书生开办学堂,用以纳士招贤。”
青青一听,尖叫起来,“爹是不是老糊涂了呀?就凭那小白脸胡乱编造几句话,就把咱家八百亩柿园忽悠过去了?”
三姨太大怒,嗔道:“看你这傻娃子,说话没个大小,哪能跟你爹这么说话呢!”三姨太停了停,又说道:“这八百亩柿园呀,也不是白送,是给你作嫁妆的。你爹才不糊涂呢,他会做赔本的买卖吗?”
原来自净心师太上了恒山后,留下青青在陈家,正好三姨太无子女,就收下青青为养女。因三姨太受宠,陈圆外也视青青如己出,从不当作外人。
陈青青十七岁时嫁给了当地一个大户人家,没成想其夫是一个浪荡公子,整日游手好间,白天在赌场里混,晚上就去烟花巷寻开心,结果染了一身花柳病,没几个月就死了。害得青青也得了一身病,只好又回到娘家,幸好陈圆外延了一代名医韩保升,这才治好了青青的病,算来青青已守寡三年了。
……
陈家嫁女註定是一件轰动方圆百里的大事,大摆了三日酒席,宾客不计其数。
陈圆外带着风流倜儻的女婿,喜不自禁,挨桌儿地敬酒。彭学敏本来酒量就大,自是来者不拒。但终因饮酒过多,醉态毕露。
入夜,彭学敏携着青青入了洞房。其时,彭学敏已大醉,几不醒人事。
陈青青呢,正值青春年华,又久无房事,一时间乾柴烈火,急不可耐。于是青青三两下就脱了个精光。她见新郎已大醉,动弹不得,便替新郎解了衣裤,上来就想做事。青青摇了摇新郎,不见动静,分明已醉入梦乡。青青大怒,抓住新郎大吼道:“你个死猪头,怎么不醒醒?你不能白占我家八百亩柿园的便宜又不干活呀!我名书大哥娶亲时还没送这多彩礼呢!快起来,给老娘爽爽!”
彭学敏迷迷糊糊地听见新娘子发怒了,惊恐地抬起头来,揉了揉眼睛,一看傻眼了。新娘子的左手背正中一块胎记,左胸上又是一颗大黑痣,不由自主地惊叫一声:“秀秀,怎会是你?”
青青一听新郎喊自己“秀秀”,立时欲火全熄。大怒道:“你叫我秀秀?你个畜牲,你把我妹妹怎么了?”
彭学敏闭着眼睛,睡意朦胧,好像在说梦话一般,稀里糊涂地把自己跟秀秀的事说了一遍。说罢便一个劲地哼道:“是俺糟蹋了秀秀,俺该死!”彭学敏说着说着就鼾声如雷地睡去了。
青青气得大喊大叫:“怎么碰上你这个畜牲,俺的命好苦呀!”
青青正发洩着,忽然想起爹爹是个极爱面子的人。要是让外人知道了,陈家的顏面往哪搁呀?陈家哪能丢得起这人呀!
青青只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恶恨恨地骂道:“你这个畜牲,醉死你!明天早上你醒酒了要是还不干活,看老娘不剁了你!”
三姨太在窗外听到青青在洞房里大喊大叫的,欣慰地想着:“青儿,你要是快活了就叫吧!真个是苦了你了,守寡三年了,今晚总算是熬出头了。只要你过得好,娘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