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学见到他们俩时,应该已经是他们身高发育的极限。伯昱高元彬大概五公分,但是身材细瘦,不管肩膀和臀部,就是少了那么一点,就是那种感觉,比真正美好健壮的男人身材少了一点。
元彬则是胸膛厚实,不至于有胸肌,但是有很靠得住的厚实感,手臂和大腿因为发达的运动细胞,穿长袖时还好,穿短袖衣服就看得到美味(不要问)健美的筋肉,重点是臀部,走在他后面没事我也会讚叹一下,真是好看的臀部,所以你可以想像,当元彬穿着合身的服装手插在口袋里悠间地走着时,光看背影也是挺迷人的。
总之是美好的肉体,而且听说也非常敏感,虽然我不需要这种资讯,但是陈伯昱好像因为非常得意所以也全说了。其它理当敏感的地方不说的话,元彬的下背部、脖子、后脑杓、耳朵、膝盖后方都是敏感带,稍加刺激就会让他受不了,不过这种事当然除了陈伯昱以外谁都没有必要特地去记。
当时的情况,与其说自己在享受,不如说服务性质比较高的元彬,因为那敏感的身体,很轻易地就躺在床上忘情地喘息。他没有回避,也没有尝试压抑,他对伯昱不需要这样。
但是没经验毕竟是没经验,元彬还是会问一些脱线的问题。「这东西喝下去真的没关係吗?」「真的是我在下面啊?没事,我只是问问而已。」「到底有多痛啊?我不是怕痛,只是好,听说很痛,但是到底痛到什么地步?」显示出元彬毕竟不是用感情在做,大概只能说用道义在做吧。
当晚,元彬让伯昱几乎吻遍全身上下,不是象徵性地说,是真的做了,陈伯昱这傢伙很有耐性慢慢地做,画地盘似地每个地方都嚐一口,特别美味的,元彬反应特大的就嚐许多口,这样做过一遍后,开始帮元彬口交,元彬射了以后,还特地到他耳边问舒不舒服。
超舒服的,元彬红着脸喘着气这么说,怎么都没想过会这么舒服。
然后伯昱开始用手掏弄元彬后庭,一边听元彬问一些有趣的脱线问题,一边让元彬自行感觉自行探索似地慢慢掏弄,但是做到一半突然整个压上元彬的身体,快崩溃似地要元彬抓住他的阴茎,元彬好像很清楚伯昱的处境,贴心地用手帮他射了一次,但是就算那样伯昱还是硬的发疼。
要进去前,元彬相当勇敢地盯着天花板,大概打算不管多大程度的痛楚都要彻底忍下来吧。
相当痛,元彬没有说,但看表情就知道。
放轻松,伯昱告诉他,等一下就会舒服了。
进入元彬体内,虽然只有那象徵性的东西进去,伯昱还是感到像两颗心融化在一起似的巨大幸福,那韵律的节奏与其说是抽送,不如说是伯昱想把自己整个撞进元彬这个人里面。
元彬在伯昱身体底下呻吟,慢慢地也有了疼痛以外的感觉,那种因想忍受疼痛而紧绷肌肉的微妙动作不见了,他开始舒展开来,接受那种抽送试图给他的快感。元彬比伯昱更快释放,伯昱释放后,则因为直衝脑门的兴奋感觉(不只是说说的)好像失去了几秒鐘的意识。
太棒了。这是元彬对这次做爱的感想。
再一次。伯昱趁机溜进去。
啊??非常意外的郭元彬。
还要。
啊???
再来。
啊???
那天晚上大概就是这样。
隔天到校后,陈伯昱面对国栋用的不再是一副臭脸,而是一种胜利的表情,国栋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转变,他只知道,伯昱对他明显好多了。所谓好多了,就是他好像可以告诉自己:伯昱不会想整他了。那是当然的,有段时间,陈伯昱满脑子只有一件事。
后来元彬和伯昱有大大小小的约法三章,大概类似蜡笔小新他母亲的「和妈妈的约定事项」或之类的吧,每到小新犯错就边捏着小新的脸颊边振笔疾书「和妈妈的约定事项第四十九条:不准怎样怎样」,元彬也类似(只是他不会捏伯昱),每当伯昱脱轨太严重,他就会说「以后不准在哪里就怎样怎样」!
由于「和元彬的约定事项」实在太多,大部分又太细,我就不全部弄出来了,总之很容易想像,全部的内容大意就是不要在大庭广眾下状似亲密,或是不能让别人发现他们俩的这种事。这里我只挑三项我觉得比较有趣的写出来。
「和元彬的约定事项有可能是第一条:做那种事不可以毫无节制,尤其是隔天有大考小考,或是什么重要的学校活动例如校庆或运动会的时候!」
话说他们俩开始那种妙的关係以后,陈伯昱像要把之前饿到的份全吃回来一样,每天在床上埋头苦干,一开始元彬还撑得住,他以为伯昱觉得新鲜所以有段时间会特别爱做,过几天就没事了,没想到连续一两个礼拜,伯昱天天夜晚十一点准时报到,终于把元彬累垮了。
这天,元彬已经好几节课眼睛都没办法睁开,打瞌睡打到头都快撞到桌子了。他心里想,这样不行,得跟伯昱说清楚。之前问伯昱难道不累吗,伯昱总是说做这种事只会精越来越好,根本不可能会累,但是元彬觉得自己已经不行了,再不好好正常睡个几天一定会爆肝,所以非和伯昱谈这件事不可。
走到伯昱教室外,元彬发现老师还没下课,就精萎靡地站在外面等,这时,他看见了,伯昱在教室里面,用手撑着头,点啊点的……很明显就是在打瞌睡!
还说不会累!明明就会累!
于是那节下课,这条约定事项就诞生了。
「和元彬的约定事项不知道是第几条:不可以在大眾运输上做!」
其实陈伯昱一开始没想到大眾运输上也可以,是元彬有一次遇到上次那个被他当萝卜的清秀女孩,嘴巴上夸了几句,被陈伯昱二话不说拉进电车厕所里,压在他身上就开始非礼。
本来也只想亲亲嘴就算了,但是小小的厕所外面就是通勤人潮,害怕被人发现的紧张气氛引发的快感让陈伯昱欲罢不能,忍不住就脱起元彬的衣服认真做了起来,结果当然坐过站了。
隔天早上他又干一样的事,结果当然还是坐过站了,于是这条约定事项就诞生了。
最后,「和元彬的约定事项谁管他第几条:如果是白天在家里,一定要爸妈都出门,而且要锁起房门才能做!除非确定家里没人,否则房间以外的地方严禁毛手毛脚!」
话说有一天,郭爸外出了,妈妈临时有事要出去一下,不想带着伯祐,就告诉正在打电动的元彬和伯昱:妹妹在睡觉,帮妈妈照顾一下,妈妈马上回来。
元彬盯着萤幕说好,伯昱没有出声。
妈妈出门后,伯昱悄悄摸到元彬背后,开始轻吻他的耳后,手伸进衣服里抚摸,元彬抗议,说要打电动,伯昱就变本加厉,把元彬压在地上,咬着元彬的耳朵,低喃着说他想做。
没办法,元彬只好关掉电动,声明他一定要回到房间里,但伯昱好像想在客厅办事,一直没有起身的意思。元彬只好提醒他:「妈说她马上回来喔!」
「先让我做一次再回房间。」陈伯昱忙着想扒开被元彬紧紧拉着的裤子。
就在元彬一边捍卫自己的领地一边大声想逼退伯昱时,发现伯祐站在客厅入口,揉着惺忪睡眼看着他们。
郭元彬几乎是尖叫着跳起来,然后赶快跑过去抱着伯祐,问她是不是要找妈妈。当时快四岁的伯祐说:「哥哥你们在做什么?」元彬满头大汗地说:「呃……打打打架啊。不过已经合好了。没事了。」
还好伯祐当时不太懂事,似乎对元彬的话信以为真,否则就是听过根本就忘了,否则就真的麻烦大了。
当天这条约定事项就诞生了。
不过撇开这些琐碎的约定事项不说,元彬在这方面是很让着伯昱的。伯昱常常在元彬和国栋聊天聊到一半时,贴在元彬耳边秘地不知说了什么,然后元彬就会说要和伯昱出去一下,两人一起走出教室。
一次两次还好,但从某个时间点开始,元彬和伯昱就经常性地这么做,让国栋觉得也许是他帮伯昱的那件事终于成功了吧。
他们去哪了?嗯,去哪不是重点,干嘛才是重点,反正就是找个不会有人经过的地方。
在学校,元彬是不可能让伯昱做到太过分的,基本上都只有单纯接吻。他们会一起走到顶楼楼梯口或类似这样的地方,一确定没有人看得到,伯昱就贴上元彬,浓浓地吻他,常常弄到上课鐘声都响了,两人才匆匆跑回教室,一路上元彬还得整理仪容,扣好衬衫,扎好衣服之类的,有一次还差点拉鍊没拉。伯昱则永远仪容端正。当然了,元彬接受他,但缺乏更进一步碰触他的欲望。时间够久了以后,陈伯昱就会发现这个事实。
有一次晚上在家里,两人做完了,赤裸裸地躺在床上休息。元彬似乎已经想睡了,眼睛是闭着的。
伯昱突然问他:「元彬,我们就一辈子这样好不好?」
伯昱盯着天花板,等着元彬回答,心里其实有点慌乱,因为他真的摸不透这个问题的答案。
「嗯……」最后元彬终于发出了有点疲惫又犹豫的声音。「我想……也许你以后会找到真心爱你的人也不一定。……一定会的,伯昱,一定会有人真心爱你,你也真心爱他,真正的彼此相爱,你们会过幸福快乐的日子。」
伯昱觉得很揪心,而由于才和元彬有过那么亲密的行为,揪心的感觉似乎更深刻。「那你呢?到时候……」
「过原来的日子啊。」
「到处找人告白吗?」
「我哪有到处啊?」
伯昱豁然起身。
「怎么了?」元彬问。
「要回去睡。」
「……噢。」
做爱后,伯昱从来不肯回自己房间去睡,他总是喜欢抱着元彬睡到清晨,再悄悄回到自己房间。
元彬静静的,也没有再说什么。
隔天,元彬起了大早,吃完早餐就等在厨房里,他害怕伯昱又和上次一样赌气,但是伯昱没有,他在平常会起床的时间起床,只是很沉默,不只声音,连表情和动作好像也是沉默的。
上学途中,元彬很担心地不时盯着伯昱的脸看,但是除了那种吓人的沉默以外,伯昱没有做任何任性的事。
「在当时我就确信元彬是爱我的。」伯昱这么告诉我。「而且爱得很深,但是就是和我想要的有点不一样。」
也许说的通吧,伯昱以什么样的力道爱着元彬,元彬也肯定以不会输他的力道爱着伯昱,只是两人向着对方的方向有些微偏差,不是完全吻合,所以无法產生两人都满意的结果。
这对伯昱来说是无法改变的缺憾,他没办法不这样爱着元彬,元彬也没办法用他希望的方式爱他。但至少他拥有元彬,真实的拥有元彬,短时间之内谁也抢不走,所以在当时伯昱想,这样就够了吧,所以某节下课,他又主动跑到元彬教室里,靠在元彬耳边说了点什么,元彬露出放心的笑脸,然后两人一起走到无人的校园角落,彼此拥抱深深接吻,元彬像在安慰伯昱而不是享受伯昱般地轻抚他的背,伯昱也只能暂时忽略心底深处浮现的缺憾。
这就是他们高中时期发生的那些事,把自己搞成处在这种莫名妙关係的牢笼里,导致后来很多事都无法再单纯下去了。不过我想人生的进程总是免不了要走到这步吧,无论如何都无法再单纯下去的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