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璃在解说中打着寒颤,「你明知林子里的灵不会饶过你,也知道重霾八方的厉害,你就放弃这里吧。你根本抵抗不了。」
风永蔚轻柔的抚摸知璃的长发,「你怎么确信我方才动也不动,是因为我没有能力抵抗?」
知璃望向风永蔚的双眼,心底突然有股寒意。风永蔚轻易就牵动她的心,她却仍旧觉得风永蔚高深莫测。
看到知璃眼中的惶恐退缩,风永蔚又是一个心软,他慢慢地放开知璃,不敢再煽动知璃的任何情绪了。
有些手段用到极端,只会讨人嫌。风永蔚并不想在知璃面前做恶人。
知璃转身背对着风永蔚,虽然一转身又开始想要回望那张脸,但她却自知不能再受那双眼睛的牵制。
「我回茅舍去了。」风永蔚说完便走,「记得好好照顾这些月织素。看见花开,你就会相信自己不是只有死寂可以陪伴你。」
知璃咬紧冰冷的嘴唇。她知道自己应该像灵一样,没有感情,只有手段。但她终究无法冷酷的对待一个极力想给她希望的人。
直到听不见风永蔚的呼吸与脚步声,知璃这才放心地回头。
然而风永蔚留在地上的两行脚印,却又成为知璃另一个难以转移目光的地方。
风永蔚独自走在路上,服贴的长发不时有着一丝丝的银光顺着乌黑发丝由上往下滑。
重霾八方的能量已渗透进他的发丝,所幸他还有能力自行排除。
虽然风族天生的战斗慾望让他相信自己抵抗得了灵的法力,但知璃奋不顾身的救他,他的内心不由得激烈起伏,而那梳理他长发的行为也令他眷恋。
他哪里像是在面对一个性情冰冷的蜃族女巫?那明明就是一个心思细腻的小女人。
忽然,灰白的长袍从路的一旁急奔而至,挡住风永蔚的去路。
看起来,不是个长得高高壮壮的大汉。
风永蔚从容地停下脚步面对,「蜃族,不施幻术就直接现身。我想,你是特地来警告我的吧?」
他没想到灵之手也会受到监视,看来,知璃的身分并非外人所知的那么崇高。
「风族,我是来摧毁你所想要的一切。」灰袍人声音低沉,却依然听得出是一位姑娘。
风永蔚原想指责蜃族,把知璃这样渴望光明的女孩封锁在暗无天日的生活。但一听到灰袍人的警告,风永蔚甚么都忍住了。
他要让知璃像风族的姑娘一样,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如果真的如灰袍人所说,他所想所欲都会被摧毁的话,那么知璃的希望更会遭到无情的阻碍。
「你要明白。」风永蔚冷冷的回应,「对一个风族战士说这种话,不会让他退缩,而只会逼得他更努力的壮大自己的力量、更强烈的击溃他的阻碍。你想打败我,那我就更想赢过你。」
风永蔚眼凛冽的逼视着灰袍人。
对方的帽沿低垂,遮住了一半的脸庞,另一半却白濛濛的,看不出来是否会对风永蔚的话感到畏惧。
「你不会有机会和我战斗。」灰袍人说完,旋即飘浮似的转身,以一种非常离的方式行动。
灰袍人在跳舞,而且比知璃所幻化出的舞影更轻盈迷离,美而祕。让人有种灵魂被抓着飞到天上翻转浮沉,暝眩不止的错觉。
对方是在借着舞蹈施展幻术,而且法力比知璃更高出几许。
风永蔚左手做刀势一挥,一股长形弯刀黄砂能量飞了出去,对着灰袍人正面劈了下去。
只见灰袍人身子一转,黄砂能量劈中了灰袍人的左背部。然而风永蔚的这道袭击竟然只是轻轻地把灰袍人往前推移。
灰袍人左袖一甩,黄砂能量随即破碎成泥块,洒了一地。而后,若无其事地转身奔离远去。
「难以击败的对手。」风永蔚握紧拳头。
他希望可以替知璃移除所有寻求自由的阻碍,但,这个灰袍人太诡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