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busgrl,都干些什么啊?」只要不是让人上就行。
「收拾桌子,洗盘子,摆桌子,基本就是帮着wter打下手。」
「没别的了?」
黄毛摇摇头。
「那我做的来。」我一高兴,差点儿弄翻了一盘子咖喱鸡。
黄毛一边擦桌子一边面带怀疑的瞅我,「你确定?」
「确定!」没法更确定了。
吃饭之后黄毛带我回去downtown认人。想到自己一半的财產都毁在那墨西哥小子身上我就气,恨不得过去揍两拳,踹两脚。可是我就在马路对面确认了一下昨天我吃的热狗就出自他的摊子,黄毛就带我走了,连让我看热闹的时间都没给。
我很不甘心,捏的拳头嘎嘎响,「你大哥会狠狠收拾他吧。」
「为什么要收拾他?程一只是要问他假钞哪儿来的。那小子在这片儿混很多年了,如果有人买热狗拿那张付钱,他一准不会收。他肯定是帮谁撒千张的。」
那就是说解不了气了?郁闷。我的五十刀啊,真想砍他五十刀。
「你大哥是不是混黑社会的啊?」某猪实在好。
黄毛瞥我一眼,「不该问的别问。」
这不等于默认么。听起来好遥远,好酷,也好危险的样子,更让我不敢留在黄毛家里住了。这种人,还是能躲多远躲多远吧。
在车上,我还是忍不住问了黄毛:「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愿意让我留下来?」
黄毛沉默了片刻,语气骤然变得有点儿伤感,「因为昨晚看着你,在被子里缩成那么一小团,小脸儿烧得通红,气儿有一口进没一口出的,我就突然想起了当年的我。我刚来的时候也是一个人,也曾经拉着行李满大街逛过,不过我那时候是夏天。举目无亲,全靠自己瞎闯,要不是程一帮着我,我早咯儿屁着凉粘白糖了。我还记得有一次感染肠病毒发烧,呕吐,吃什么吐什么,药灌进去都原样吐出来。在厕所里吐完了,我一个人躺在床上,当时真以为自己会那样孤孤单单的死了。我一个劲儿的喊我妈,就像你昨天,说胡话一直喊你哥一样。我说妈呀,你接我走吧……」
黄毛自顾自的絮叨着,我下意识地吞了口口水。昨天梦里的一些片断咕嘟嘟冒出来,好像是在机场,也好像是老家那条铺满白雪的胡同,龙翔疯了一样的到处找我,喊我的名字。身边有很多人,又好像没有人,反正我眼里只有龙翔脸上紧张害怕的表情。我也喊他,但是他听不见。好几次他从我身边经过,我伸手去拉,就是拉不住。我们就像两个漂流瓶,在人海里接近了,又错过了,越离越远。
不知道龙翔现在有没有满世界找我。他看着我过了海关,应该以为我现在人还在日本吧。我被卢佳困住的那段日子,似乎并没有听说龙翔跑去日本。龙豫后来见我那两次,也没有说起龙翔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他那样按部就班,理智稳重的男人,那个最会睁着眼睛说瞎话,在人前演戏,掩饰自己情绪的男人,那个知道自己做错了,就会把我从怀里推开的男人,在爷爷奶奶叔叔婶婶都回去参加订婚仪式的时候,是绝对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的。
我自我安慰着,可满脑子里都摸不去龙翔追去机场时候的画面,想起他被机场工作人员拦住发疯的样子,我的胸口又开始绞痛。唉,早晚非得患上心脏病不可。
「你没事儿吧?」黄毛适时的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
我强自控制着情绪,摇摇头,不敢直面黄毛,转过脸去看着车窗外。
人行道上有一对推着婴儿车的年轻夫妇,快速的闪过我的视网膜。那么浓郁的幸福感,即便不用细看也让人为之动容。
我还会有享受那种幸福的机会么,还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