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是。」
我扭过头去,不敢再和这个女人对视。可只是这一匆匆一瞥,竟让我看到了路边一个小馆子坐在窗口的一对亲密的男女。男生正把女生的手拉过去,旁若无人的含在嘴里……
「哎,翔,你去哪?」
我拨开门帘,女生刚好把手从男生嘴里抽出来。力气大了些,正正打在我心口。
「对不起。」她敷衍的道歉。还真是她的作风啊。
「龙翔。」卢佳在桌子那边瞇着眼睛冲我打招呼。
小家伙慢半拍的缓缓转过头,怯怯的叫了声:「哥……」
「翔,为什么来这里……」艾琳跟了进来,也看见了小家伙,「是妹妹啊,和男朋友一起吃饭么?」
艾琳绝对是故意的。她明明知道小家伙现在没有男朋友。
气氛很怪异,我看着小家伙,以为她会给我一句解释,为什么她会跟卢佳扯到一起去。可她全贯註的瞪着我身边的艾琳,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她这又是做什么?挑战我的底线?
卢佳看好戏一样,皮笑肉不笑的望着我。我有股冲动,想要打人。
我在自己发作之前,慌忙的拉着艾琳出了门。我不知道一但怒气冲破了理智,我会不会做出或者说出不可挽回的事。
艾琳顺势勾上我的臂弯,看着前面说:「别回头。」
转过拐角,她放开我,对上我疑问的眼。
「帮你还击啊。」她歪着头回答,抿嘴笑得富含深意。
我楞了一下,转身就走,「胡闹。」
她跟上来,笑嘻嘻的捅我,「你妹妹还挺有市场的,天天有帅哥请客。」
我不理她,冲着系楼走去。
可她不放过我,「连你也躲不过去。」
「你胡说什么。」我站住,冲她大吼。
艾琳收敛了笑容,一字一句的说:「翔,你知道么,金字塔经文中有一段话,「你的妹妹埃瑟斯来了,你欢喜,你爱。你将她放在你的上面……」」
「够了。够了!」我大叫着制止她,转身狂奔,仿佛要逃离恶魔的纠缠。
可我知道我逃不过,因为恶魔就在我心里。
晚上我没有回家。我无法回家,艾琳的话在我耳边回响。我知道那段经,那是写冥王奥西里斯的。在埃及的话里,埃瑟斯是奥西里斯的妹妹,也是他的妻子,而何露斯就是他们的儿子。
那段经写道:「你的妹妹埃瑟斯来了,你欢喜,你爱。你将她放在你的上面,进入了她。埃瑟斯因有孩子而变大,如赛普特一样。何露斯以赛普特的居民之姿态生了下来。」
我回想着这段经,浑身止不住的发冷颤栗。
埃及话里,一向有着让人混乱的伦理。可生活不是话,我们生活在现在,生活在一个不可能容忍这份混乱的时代。
「你的姐妹,不拘是异母同父,是异父同母的,无论是生在家生在外的,都不可玷污她们……」
申命纪中,这是「可咒骂的,逆性的罪」。
我未曾受洗,也早已不信奉宗教。可是曾经看过的那些话在敲打着我的大脑。
无任何东西可以洗涤干凈我灵魂中的罪。因为清楚地知道那是剧毒,反而更加无法放下。
我是个癮君子,双手颤抖着,祈求着,哀嚎着想要抓住那明知不可碰触的毒。
越是混乱的时刻,欲望却越是澎湃。
「龙珠,龙珠……」我蜷缩在实验室的角落里,呼唤她的名字。感觉自己像个困在茧里的蛹,无论如何挣扎也无法突破那层禁錮着我的壳。我几乎不能呼吸,我发现是我自己的手指围绕在我颈间。
我似乎又回到从小就经常梦到的噩梦之中。身边一片漆黑,我沉浸其中,没有声音,只有自己的心跳,还有血管中血液流动的声音。孤独与恐惧从四面八方渗透过来,像微小的昆虫鉆进我的毛孔,鉆入我的血管,在鲜红的液体中飘荡,直入心脏。然后如炸弹般爆开,将我变成无数的碎片。
但我没有死,每一个碎片都重復着这一切,无限的循环,可我怎样也醒不过来。
已经多久没有这样了。我以为我痊愈了。
我挣扎着站起身,抓掉了脖子上的项链。
坠子打在电脑椅的金属梁上,「当」的一声,像是啟示的鐘声,让我混乱的大脑一瞬间停住。
我蹲下身,捡起那个坠子。想起jojo的话:
「你不是你。
你若要做自己,便要学会做错事。
你很聪明,但这不等于你一直都要做那些所谓对的选择。
你害怕犯错,于是捆住了手脚。
你不快乐,因为你不是你。
人一生总要做很多错事,你觉得你一直都在做对的选择。可你一直都是错的,因为你不是你。
你是她,你是他,你是他们眼中的你,可你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