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疯狂肆虐到一定程度,就不大起劲了,全身的衣服被血湿成了黑色,大量失血带走了生命的热量,他只觉得阵阵寒冷彻骨,冷得牙齿不住地哆嗦起来。
他被反手铐在水泥柱上,中了枪的两条腿已全无知觉,整个人萎顿在地,坐在身下一汪血泊里,却仍然大睁着眼睛,静静喘气。
“求求你……求你住手!我错了!你打我吧!”俊流的哭喊声远远传来,像隔着一个梦境。他听得心里发紧,想开口说几句话来安慰他,却发觉舌头僵硬得动弹不得,卡在嘴里的异物传来一丝金属的生冷甜味。
这次,迪唯捏着他的脸,把枪口插进了他嘴里,牢牢地抵住了他的喉咙,只要轻轻扣动扳机,子弹就会射穿他的小脑,或是轰掉他的半边脸。
俊流跪在地上,连滚带爬地挪到迪唯的脚边,拉扯住他的裤脚,歇斯底里地的用额头一下下撞击着坚硬的石板,磕得额头红成一片,直往外渗血。头发渐渐被打湿了,血集聚起来顺着鼻翼滑下,路过嘴角和下巴,一点一滴缀满了领口。
“不要!真的不要!”他抬起头,目光在迪唯的脸和手上的枪之间游移,拼命摇着头哀求到,“长官你饶了我们吧!饶了我们吧!求你高抬贵手,不要开枪了,他真的会死的!”
“死就死呗,”迪唯身心舒畅地吸了口气,故意慢条斯理地说,“谁让你这个废物到现在都说不出一句讨老子开心的话呢?”
“对不起,我……”俊流给逼得走投无路,脑子都有点急糊涂了,他慌忙扯住袖子抹了一把脸,抬起头泪眼汪汪地望向他,“只要你喜欢,我什么都可以做!我会让你开心的,让我来吧,好不好?”
迪唯怔了一下,目光不由地被那张脸给牢牢锁住了,心脏兴奋得突突快跳了几拍。又到了他最喜欢的桥段,这幅被血弄花的俊美脸庞可怜巴巴地望着他,漆黑的眼睛在凌乱发迹下晶莹发亮,两颊憋得潮红,牙齿咬着润泽柔软的唇瓣,真是堪称一副好卖相。可那表面上纵然是千般讨好,拧紧的眉间还隐隐透着屈辱不平,不知不觉就让人看得起了更恶劣的心思。迪唯浑身发热,立刻抽回了拿枪的手,转身一把揪住俊流的头发,用力将他推搡到地上。
“不要脸的臭婊子,你倒是勾引起我来了?”他直起身朝他胸腹狠踢去几脚,发泄自己刚刚那一瞬间的心痒难耐,“我还嫌你脏呢!谁知道你被多少人干过?贪一口饱饭吃就能向押送官卖身的货色,在监狱里也早就成公用玩具了吧?被那群猪狗糟践过的东西,也配伺候我?”
“别打了,别打了……求求你……”俊流不断哀求着,忍着疼任它踢打,很快就在地上蜷缩成了一团,动弹不得了。
麻古托着下巴坐在不远处,翻来覆去把玩着手里的枪,无动于衷地看着。
见对方没了反应,迪唯还不罢休,一脚将他踹翻过来,俯身按住他的头,一边扯开他的衣襟,一边冲着周围看热闹的下属大声说到,“你们听到了没!他什么都可以做,有谁想玩玩的?这小子活不过今晚了,大家可怜可怜他,让他舒服一把,也当给你们的加班福利了!”
一群人发出了暧昧的讪笑,但笑完了却面面相觑,并未上前。这些生活在外层区的高等人,毕竟是在严格的禁欲令下成长起来的,从小到大洁身自好,没有人敢随随便便破戒。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人小心翼翼出了声,“监察长……”
“怎么,你想来?”迪唯兴冲冲地朝他投去视线。
“不是……”他说着走出了人群,抬起手递上了移动电话,面色凝重,“局长找您。”
迪唯一脸扫兴地丢开了俊流,接过电话没听几句,便整个人僵住,站在原地不动了。下属们看出气氛不对,也都屏气凝,密切留意着他的反应。
迪唯拉长着脸,一边听着一边踱开了几步,在皱起眉头的同时他背过身去,小声交流了几句,便挂上了电话。再回过身来的时候,他黑气压顶,硬邦邦地吐出几个字,“撤,现在马上撤!”
见手下还没反应过来,他立刻不耐烦地提高了音量,“都他妈傻愣着干什么!军方要动手了!马上就开始清场,那帮疯子开了杀戒就六亲不认,枪炮也不长眼,我们继续留在这里是找死!赶紧走!”
一帮人小小地骚动一阵,他们先还散漫地或坐或站,闻言立刻都聚了起来,整装准备撤退。
迪唯弯腰查看了一下齐洛,发现他深埋着头纹丝不动,已经昏死过去,口角残存的一丝气息倒还算稳定。他招呼了一个下属替他解开手铐,在做好简单的止血工作后,便准备扛起来将其带走。
接着他径自走到了衣衫不整的俊流面前,抬起右脚狠狠踩住他裸露的胸膛,把枪口直接对准了他的眉心。
“没玩尽兴真可惜啊,我不得不解决你了。”他笑眯眯地欣赏着那双绝望的双眸,手指用力压向扳机,“我把我家宝贝儿带回去了,会接着疼他,你尽管死一百个放心,等着人来为你收尸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