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我看你也差不多到这个年龄了吧。”拉蒙并不打算让他轻易蒙混过去,饶有兴味地继续试探到,“贺泽沦陷后剩下的盟国已成了一盘散沙,没一个敢跟我们硬碰硬的,军队短时间内不会再有大战事,让你分不开心的差使少多了,考虑考虑成个家也不是什么坏事。”
“你就没发觉,那小丫头的眼睛一分钟要往这边瞟三次?虽说不是什么显赫门第,不过阿尔福德这十多年可是狠发了笔战争财,想来宝贝女儿的嫁妆也不会吝啬……”
“阁下,您什么时候也清闲到帮人拉扯起这种差事了?”似乎终于受不了上司的念叨,费尔半玩笑半认真地说,“如果您不想多留我,尽管把我挂到司令部去,那十二个王牌师都眼巴巴盼着一个好参谋长。”
“哈哈,可不是吗,”拉蒙听得耳根子舒服,顺着他的口气说到,“你现在翅膀硬了,用不着我的提携,到哪里都可以平步青云了。”
费尔见上司心情不错,正要继续添几句识趣的话,制服里突然传来了震动,他摸出内袋的移动电话看了一眼后,便急忙起身,低头请示了一下拉蒙,在得到对方的应允后,他很快从包厢后的小门走出去,来到了背面的走廊上。他看了看表,约莫估算了一下时差,现在远在东大陆的部下们正刚刚迎来黎明,也差不多到了应该报告结果的时候了。
电话一接通便传来风声和螺旋桨特有的巨大噪音,费尔不等对方出声,便迫不及待地问到,“卡索?怎样,救到人了吗?”
“对不起,长官。”在一秒钟的沉寂后,对方哑着嗓子沉重地回答,“任务失败了。”
他噤了声,拿着电话的手不觉沉重几分,于是往后一靠退进角落里,脸朝着灯光照不到的方向,沉默地听着接下来的报告,尽管有了这另人失望的结果,所有的解释都没有意义。
末了,在对方忐忑的停顿中,一向严厉的费尔却并没有任何的责备出口。他看着狭窄走廊一端昏暗的阶梯,想起半年前最后出现在他面前的俊流,是在林立的枪口之下,迈着毅然决然的步伐融入走廊尽头的黑暗里,如同只身投入罪孽的深渊。
可笑的是他明明眼看着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却始终被动地置身事外。甚至在对方一件件脱去衣服,献祭一般向他出卖身体的时候,他还根本没有明白那决绝的用意。只有那份可望不可求的体温和气息,强硬加诸于他,变成那场失控的,混乱的畸梦中唯一幸存的现实,深刻地留在了费尔的感官里,施与他最极端的耻辱和痛快。俊流就像是一只明确知道自己宿命的猎物般平躺,脸上带着仿若绝望的微笑。在这样的景象前他没有理智思考,他无法选择地配合,就算是共演一出最荒唐的剧目。
场内传来又一波起伏如潮的掌声,费尔隐约地叹口气,将耳边的电话贴紧了些,像是有些疲惫般轻声问:
“你们……看到殿下的时候,他情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