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肖刈去了上海?障眼法吧?”伊罕讥诮地笑了笑,看向徐慕容,“徐慕容,你不赶过去吗?多了个你,那个傻瓜蛋的胜算可就不止多了那么一两分。”
徐慕容瞥了眼伊罕,没吭声。
“啧,一个大肚婆,有什么好争来抢去的?”伊罕意兴阑珊地在桌面圈圈画画,不知是对徐慕容还是对的自己,很是不屑地嘟哝了这么一句。
徐慕容又瞥了他一眼,还是不吭声。
伊罕撇了撇嘴,最近这徐慕容还真是沉默得让人、蛋、疼!
接下来的行事计划马马虎虎也算是达成了共识,伊罕一分钟也嫌浪费地立马起身走人。
徐慕容望着伊罕的背影,也慢慢起身。
“……让守山下的弟兄这几天把眼睛擦亮了……人,我要活的,其他你们自己看着办……”
徐慕容背靠着墙,微仰头望着夜空。
繁星闪烁,很漂亮的夜幕。
伊罕挂断电话,双手插兜懒懒散散地迈了两步,突然顿住,慢慢转过身,往回走了几步。
停在徐慕容跟前,伊罕抬手耙了下自己的头发,眼皮微掀,朝徐慕容笑了笑,傲慢而挑衅。
徐慕容站直,盯着伊罕,也回了个笑。
卡住伊罕脖子暴力地往外拖时,吴期抽空瞪了眼徐慕容。
抬起手背抹去嘴角的血渍,徐慕容瞟了眼隐在暗处的小青年,又扫了眼吴期,该是极匆忙赶过来的,满是破洞的工字背心,还有那条贼好笑的裤衩,裤衩实在是太大了,拖拉着伊罕的吴期走两步还要腾出手来提一提那裤衩,那场面甭提有多滑稽。
臭小子人不怎么样,手下倒个个尽心得很!
还不甘扑腾的伊罕终究是被吴期绑走了,望着那一帮子人消失在巷尾,徐慕容静了片刻,突然就觉得有点好笑,“呵咳咳……”低哑的笑声里混杂了两声咳嗽,徐慕容深吸了口气,嘴里一股子铁锈味。
槽!
欠收拾的小子!
徐慕容慢吞吞地走出巷子,等在巷口的男人走了两步,挡在徐慕容跟前。
映染上路灯光亮,男人的一双桃花眼特别招人。
突地一声响雷,炸得管予心惊肉跳。
这雨说来就来,半点征兆都没有。
浑身湿透的管予扶着树干,一步一步极小心地踩上泥泞的山道。
明明这几天天气晴好,万里无云的!
管予苦笑,她上辈子大概干过不少坏事吧?
豆大雨点打在枝叶上,周遭全都是沙沙雨声,还时不时夹带上几声不知什么东西发出的诡异叫声。
管予经绷得紧紧的,光线渐暗,时间已经不多了,她必须在天黑前走回去。
寒冷、疲乏让管予行走的速度越来越慢,管予倚靠上道旁的大树,抬手抹开脸上的雨水,低低地喘着气。
铺天盖地的雨,茂密得仿佛要把天都遮盖住的林木,管予闭紧眼睛仰起脸,雨点马上毫不客气地打在她的脸上,生疼。
她偷跑出来这么久,司南竟然没有丁点动静,呵,她该是又让他欣赏了一出好戏了吧?
为能轻易地溜出来而沾沾自喜的自己,果然是蠢到家了!
湿透了的衣服附着在肚子上,勾勒出了明显的线条,管予低头轻轻摸了摸肚子,这里,正孕育着一个新生命,就在昨天,她还感受到了一次妙的胎动。
即使现在折返回去不啻于自投罗网,可是,她认了!
又抹了把脸,管予扶住道旁的树木继续往上爬。
她真的已经很小心很小心,每一步就要踩实了才放心迈下一步,管予根本不明白她怎么就能滑倒?
来不及恐惧慌乱,摔落下去的管予死死护住自己的腹部。
还好还好,一棵大树拦住了她。
泥土、枝叶、枯草沾了全身,雨点打在她的身上脸上,管予没有动,只闭着眼睛安静地躺在树下,虽然一身狼狈,但那苍白的脸上,却是笑得太过满足。
“你在高兴什么?”
明明是很轻很温柔的声音,却能一下盖过嘈杂的雨打树叶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