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玄弼笑:“叔母?良禽择木而栖,你别光看现在。叔母如今是风光无两,势头大盛,但之后就未可知了。我选叔母,我陪叔母一道死,我选怀王,我们高家还能活一支,我可是在做好事。”
长随长叹一口气,欲言又止。
“我猜,你是想说,怀王双腿患疾,非是良主。可他就算断了腿,也比我叔母强。你家郎君我啊,没得选。”
*
几日后。
倒霉的缬草,连挨了谢承思几顿罚,霉运总算是到了头。
大概是老天也看不过眼,给他了点甜头尝尝——怀王府之中的抄检,终于出了好结果。
府卫当真搜到了一个奸细,证据确凿。
此人参与了醉仙楼的布置。
就是他,给蒋医的前一位患者通风报信,使人走脱。
也害得谢承思坐在醉仙楼里,空等了一场。
刚抓到此人时,他满脸惶恐。
好像全然不知缬草的目的。
身旁同僚,也一片讶然,不知这是何事,竟劳动统领亲自来传唤。
将人带到谢承思面前,他依旧茫然不知所措。
“说吧。”缬草照着奸细的膝弯,一脚踹了下去。
奸细站立不稳,扑通一下,整个人都趴到了地上。
“殿、殿下,统、统领,降、降香娘子”他就着趴伏的姿态,向面前的几位大人物,依次行礼。
忙乱之中,动作显得十分潦草。
“少废话,快说!”缬草又是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
“统领,你认错人了,属下什么都不知道!”奸细连连求饶。
“你都想到我要问你什么,就别给我在这里装不知道!”
缬草以脚将他翻了个面,重重踏在他的胸口,使他不由得痛呼着挣扎起来。
可缬草力气用得极大,根本不给他起身的机会。
仿佛要将连日来的霉运,都踩在脚下,碾碎了,让它再不跟着自己。
“我真的不知道啊,统领冤枉,冤枉啊!”奸细大呼冤枉。
“初五那日,你人在哪里?你该在醉仙楼,却为何迟到半晌?”
“属下突发腹痛,不得已请人代行职责,这、这些,都报上去,也都同意了……统领,你该知道的……”
“腹痛?你怎么不干脆掉进茅坑里,叫那些屎尿淹死了?”
缬草还没来得及追问,谢承思就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殿、殿下!我、我真的……”奸细还待再辩。
“西净房日夜都有人值守,每日进出皆记录在册,初十那日,独独没有你的名字。”缬草用脚尖碾在他的喉咙口,防他乱说瞎话,“你去做什么了?”
“属下、属下记性不好,记岔了!是家中出了急事,上头的任务安排得又急,我实在无法,才找人换班的!”
“不说实话是吧?等到了刑狱再求饶吧!”缬草终于不耐烦了。
“我、我说!我说!”奸细连忙改口,“请、请统领将尊足挪开些……我喘不过气了……”
缬草收起了脚。
说时迟,那时快。
变故就在一瞬间!
那奸细一改唯唯诺诺的样子,猛地暴起。
他的肋骨已经被缬草踩断了,但仍然用双手强撑着翻身,双目圆睁,几乎要眦出眼眶。
“不好!他要服毒!”降香反应最快,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她一把抓住奸细的下颚,随着“喀拉”一声,就将他的下巴卸了下来。
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乌紫的淤血从他口鼻之中涌了出来,接着是眼睛和耳朵。
几声急促的喘息后,他的身子猛地抽动了几下。
然后,整个身子砸向地面,再也没了声息。
人就这样死了。像一条死鱼。
降香正要伸出手指,进他口中探查,想搜出藏毒的地方。
缬草终于眼尖了一回,直接帮她找了出来。
——是藏在左边最后一颗大牙里的毒囊。
毒囊只是咬破了,还没来得及咽下去,里面的毒药也剩一点。
缬草掏出一块帕子,小心翼翼地将它包起来,呈至谢承思面前。
“殿下,此物……”他说得很慢。一边说,一边想,这次又该如何交代。
唉,他的运气并没有变好。
人抓到了有什么用?竟能当着他的面自杀。
再多来几次,他这个统领估计也当不成了。
好在谢承思现在的心思,并不放在责罚之上:
“去请蒋医和高郎君来一趟。”
“蒋医识毒,而高郎君熟悉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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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周四我休息,停更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