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裤被扔了,鞋子被扔了,裙子皱得跟黄花菜一样,林惊墨以前穷是穷,可没邋遢过,她颇有点不太情愿,但现在这样,又不好意思磨磨蹭蹭的,难不成穿唐天与的衣服走?
拿床头的纸巾聊胜于无的擦了下胸罩和衣服,林惊墨穿上裙子,好在都是半湿,就算出门也看不出太大的问题。
三分钟后,林惊墨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与此同时,她也看到了站在晨光中的男人。
程耀司。
联想到昨天在饭馆里程耀司跟叶仲叙打过招呼,不难猜测,估计是叶仲叙托了他过来要人。
一时间,林惊墨的心情有点复杂。
她原本的家里人丁单薄,她们一家三口死后,留在世上的亲人只有奶奶和叔叔一家。很早之前她就打听过,奶奶跟着叔叔一家移民国外,这些年一直没回来。
在她作为林惊墨成长的这么些年,可以说程耀司是她遇见的唯一故人。
然而她大概并没有给他这个故人留下什么好印象。
这叫林惊墨感到尴尬且羞耻。
更有一种无奈。
她希望留给顾慈恩的是纯白的世界,所有的黑暗她来承担就好。
可现实往往不尽如人意。
尽管程耀司不可能知道她是谁。
…
此时的他跟昨晚有些不同。
没了暖黄的灯光,他英俊的脸上有些习惯深敛的情绪便开始无所遁形。
譬如不屑,鄙薄,冷漠。
在与林惊墨四目相对那一刻,毫无顾忌的向她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这在林惊墨的意料之内。
自始至终,二人没说一句话。
…
轿车平稳驶出车库。
深秋天气,再过两周就要立冬,虽然东港靠近海,但林惊墨穿着半湿的衣服,被风一吹,还是感到彻骨的寒凉。
她偷偷的缩紧身子,企图从相贴的肌肤上汲取一些温暖。
可惜没用。
忍了又忍,鼻子痒忍不了。
“阿嚏!”
车厢里静悄悄的,程耀司跟她都坐在后面,中间隔开一人距离,余光中,程耀司拿着pd点点画画,似乎在看新闻,这一声喷嚏响动,简直像石破天惊。
更令林惊墨想化成一缕青烟立刻消失的是,她有鼻涕出来了,而她的包包里没有纸。
要不干脆开门跳下去算了。
正当林惊墨在想自己是伸手拿前面的纸巾,还是豁出去吸个鼻子时,身边的男人递了帕子过来。
黑色的帕子,映入眼帘的一角刚好有一段刺绣,躺在男人骨节分明修长如玉的手指间。
“谢谢。”这声谢林惊墨非常诚心实意。
她伸了手去接,粉白色的指尖只敢虚虚的触过去,唯恐碰到他。然而越怕什么,越来什么,一点温热在指尖炸开,林惊墨心一跳,立刻迅速蜷缩起手指。
于是,程耀司便感到凉润的东西在他掌心像羽毛般划过。
他下意识睨了一眼,视线中,林惊墨低眉顺眼的用帕子捂了鼻子,缺了一段线条,却无法遮盖她的美丽,哪怕她看起来很是羞窘,都能有一种娇憨可及坠入凡间的美。
这女孩,够漂亮,也够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