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后随手乱挥道别,妮克丝一个箭步匆忙下楼,但脸上没有多少慌张,这几天已经向歌利亚证明,不论他换多少锁,晶片、密码、指纹、声控……她都能轻松打开,每天的三餐以及整理更是不可少。
奔出大楼门口之外时,一不小心与一个男子撞上,妮克丝倒退几步,男子则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喊。
「干你娘,你瞎了眼睛吗,走路不看路喔。」
醉汉浑身充满酒气爬起,摇摇欲坠,一双铜铃贼眼不怀好意地肆意打量妮克丝,令她蹙眉不满,但毕竟是自己分撞到他,仍然低头说道。
「对不起,不好意思,您没事吧?」
「没事……我当然没事……只要美女你陪我嘿咻一晚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低头的妮克丝没有注意到醉汉逐渐走来的脚步,还因听见他前面的话而松一口气,但一道扑鼻刺激难闻的酒味以及后面的话语,使她剎那间抬头。
这时醉汉已经距离她不到五步,见状,醉汉一个扑身想要霸王硬上弓,他在酒精的催发下,被贪婪丑陋的慾望给蒙蔽。
妮克丝欲侧身闪避,不过在她有动作的瞬间,一隻手掌挡在她的身前,手臂并不粗大壮硕,但快如闪电,醉汉煞车不及竟被对方抓住衣袖,一个快步的反身扭转,醉汉直接被摔了出去。
对方看着醉汉跌个狗吃屎,冷哼一声。
看着对方的背影,妮克丝的第一印象是那头湛蓝晶透般漂亮的水蓝色头发,对方并不像歌利亚那样高大,但是穿着的西装相当贴身,衬托出他那锻鍊的精干体魄。
「妈的,你是谁啊!」
被反摔在地上的醉汉疼痛的呲牙咧嘴,充满血丝的眼睛燃烧熊熊怒火,从怀里掏出一把瑞士刀,怒骂地衝上前。
「小心!」妮克丝好意提醒,但很快就发现自己是多喊了。
蓝发男子对于醉汉的瑞士刀只露出轻蔑的眼,右手如雷快闪,轻易扣住对方的手腕,同时往自己身前拉去并侧身半面对方,一道短迅的踢击,醉汉马上失去重心脸朝着地上再次跌个狗吃屎。
惨叫声再度响起,但蓝发男子没有放过他,抬起右脚往他持瑞士刀的手腕猛地踩下,啪喀!骨头瞬间被踩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光是脱臼就会让人疼痛不已,更何况是踩碎裂的骨头,顿时,男子凄厉的叫声在夜晚的大街上响起。
偶有经过的路人看到这一幕也只是低头匆匆离开。开玩笑,一个明显手无寸铁漂亮的娇弱女生躲在另一个蓝发男子身后,而疑似醉醺的醉汉会被踩下脚下痛喊,十之八九是调戏不成反被扁。
「饶、饶了我,拜託你。」痛楚让醉汉有些清醒,左手紧抓住右臂想要抽出来,唉叫求饶。
「你该拜託的对象不是我,而是这位小姐。」
蓝发男子踩着醉汉手腕的情况下,向旁边移动,侧身让他看见妮克丝,也是在这时候,妮克丝才见到蓝发男子的外表,稜角分明的轮廓,脖颈处的肌肤细緻如美瓷,英挺的鼻梁,像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宛如绿宝石碧绿的左眼以及火焰般燃烧鲜艳的红色右眼,毫无疑问,是个美男子。
「小姐对不起,刚、刚是我不对,求你放过我。」也不知道是碎骨真的那么痛,还是蓝发男子踩的点刚好加大刺激痛觉,醉汉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声音都带着哭腔。
「你觉得呢?」蓝发男子在看向妮克丝时露出一抹微笑,连两道眉毛都泛起柔柔涟漪,使人有如沐春风的感觉。
「就放过他吧。」妮克丝本来就没打算跟他纠缠太久,但还是很感谢蓝发男子的出手帮忙。
闻言,蓝发男子抬起右脚,居高临下地看着醉汉,脸上恢復冷淡寒霜,说:「滚吧。」
醉汉左手抚着右腕,跌跌撞撞地小跑步离开,头也不回。
「那个……谢谢你啊。」
「不用道谢,台北的夜晚有些混乱,你一个女孩怎么会在这里?」
面对妮克丝,蓝发男子便露出笑容,从嘴角的上扬痕跡看的出他是一个爱笑的人。
「我是追着人过来的,我要回去了。」
「既然如此,那需要我送你吗?」
「不用、不用,谢谢你啊。」妮克丝连忙摆手。
蓝发男子也没有甚么逾越的举动或表情,而是点头,说:「那你自己回去要小心喔。」
转身离去,没有过多延迟。
看着蓝发男子的背影,妮克丝不由得想起歌利亚,感觉……两人都有相同的背影,一种沧桑、孤寂的排斥感。
「对了!要回去找利亚。」
这一耽搁,匆忙回去后,看见歌利亚时,他已经盥洗完毕倒卧在床上,桌上摆满冷却的剩菜及用过的碗筷。比起无声的视而不见,有时无言的利用驱使更会伤人,不过妮克丝只是默默的整理收拾,洗碗、拖地、洗衣晒衣……对她来说,能陪伴在歌利亚身边就是幸福。
殊不知,房间里头躺在床铺上的歌利亚,双眸缓缓睁开,透过尚未完全关闭的门缝看着她。
「这个女孩真的是……令人厌烦。」
沉沉睡去,回忆再次浮出水面,一幕幕的过往云烟笼罩自己,只有梦境,才能逼迫他人面对逃避。
「各位同学,我是你们未来的班导师,现在要请大家进行自我介绍喔,请座号号的同学起立。」
小学毕业后,歌利亚来到新的国中,当同年龄的小孩对于陌生的新环境,胆怯、期待、不捨、害怕、抗拒时,歌利亚只有漠然与疏离。
女老师看着班上新的学生,已经有学生彼此混熟认识,即便是第一天,班上也有些小吵闹,示意同学安静下来后,女老师欣喜地拍手提议。
刚好是号的歌利亚站了起来,十三岁一百七十公分的身高鹤立鸡群,再搭配五官如刀刻般的俊美脸庞及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有股不怒而威、睥睨天下的感觉。
歌利亚环顾四週,每个跟他视线对上的人,心里都有如坠冰窖的冰冷,最后他目视着女老师,眼变得凌厉许多。
「怎、怎么了,这位同学?」女导师吞嚥口水,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有些不解。
歌利亚缓缓摇头后说:「我叫歌利亚,我并不打算跟你们当朋友,也请你们不要找我说话。」
说完,便自顾自的坐下,女老师蹙眉已经在心里头给他打上问题儿童的便利贴,但歌利亚毫不在乎。
那晚,回到家的他被打得很惨。
「妈的,说什么不要找你讲话,是打算让老师过来家庭访问吗,你什么时后变得那么跩了啊?」
男人单手掐住歌利亚的脖子,直接把他重压在墙上,悬空的两脚胡乱踢动跟涨红紫青的脸庞,歌利亚两手紧抓男人的右手,但是单板枯瘦的手臂根本扯不动一丝一毫,反而加重男人的火气。
「你他妈还想反抗嘛?」
青筋暴露直跳,男人的面孔变得相当狰狞,左手握紧拳头,毫不手软地直接朝歌利亚的脸庞直击,瞬间,鼻梁被打断鼻血直流,几颗牙齿喷吐而出,竟直接晕眩昏迷。
男人过去曾是拳击手,即便被酒色掏空身子,但那一拳也不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能够承受的。
歌利亚晕过去,并没有让男人气消,随手向旁边用力一甩,身体遭撞击的痛楚让歌利亚又再度痛醒。
「痛……」
「小废物,你醒来啦,今天我不让你知道这个家谁最大,老子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手指搬得喀喀作响,男人带着暴怒的笑容向少年歌利亚走过去。
「爸爸,你有那么多精力,怎么不发洩在人家身上嘛。」
一名穿着粉红薄纱睡衣的女孩勾住男人的手臂撒娇着,女孩的年纪比歌利亚大了几岁。
「好、好,等我揍完这废物就来餵饱你。」
「不要,人家现在就要爸爸的大屌来插人家。」
女孩说完,竟是直接低下身子将男人的裤子连同内裤脱下,男人早已因为女孩的穿着与话语而肿胀不已,女孩上下套弄几下后,边吞进喉咙最深处口交着。
歌利亚眼睛一凝,男人站着,没有注意到女孩在背后挥动的手势,不断催促歌利亚离开。
「美乐大姐……」
比起菲雅笨拙地被男人强制硬上,美乐懂得如何服侍讨好男人,让歌利亚更能安全离开,这也让男人更喜爱美乐,成为日后的悲剧。
回忆是片段的,有时是一些场景,有时是寥寥数句。
某一日,家中
歌利亚看着菲雅的男友,她刚好选在男人不在时带至家中。
男友总是带着微笑,就像个亲哥哥一样对歌利亚非常好,好到有时还会让菲雅吃醋,两人时常做些只有男生才会知道的事。
「小利亚,你想学怎么杀人吗?」
有一天,男友突然这么问歌利亚,虽然说面带笑容,但语气非常认真,这时,不知为何歌利亚觉得平时蔚蓝的蓝发现在透露无情的冷淡,如大海,多水所以多变。
他点头。
「我想学,江品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