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拍我的肩膀,喝了一口水,刚刚说了那么一大串话似乎让他有些疲惫和口乾舌燥。
「抱歉,希望那些话不会对你造成困扰。」我试着表现出一个丝毫不介意的情,但后来又觉得很彆扭,于是平淡的摇摇头,「怎么会。」
「你知道吗?你一点都不像个高中生,反倒像个步入职场的女强人。」
「我可以当作你在夸我囉?」
瞥了我一眼,他不在意的耸耸肩,「当然可以。」
「但其实,你很脆弱也很执着,只是你偽装的太好了。」
对于一个人把自己看得这么透彻,第一次没有感到害怕,反而觉得很释怀。
如果说大叔是一个把自己暴露在这复杂险恶社会上的一片纯白,对任何人都坦然相待,不允许任何人玷污;赖祈则是把自己隐藏起来不做任何抵抗的平静墨黑,对于任何人造成的伤害都能吞噬,照这么说的话,赖祈就是一个与世界相反的定律。
我们没有什么不同,都会在某个时间朝命运低头。
即使一直站在最高峰,发现有碎石殞落的时候,发现其实自己也需要有人伸手拉住的。
每个人都很渺小,看似不一样,但其实又都一样。
赖祈没有把陷入沉思的我唤醒,只是一语不发的看着我又点起一根菸。
「赖祈,你一定曾经很爱过一个人。」良久,我这么说,他不可置否的点头。
很爱一个人,失去了,你就会了解什么时间点该沉默。
「小光,我能拜託你一件事吗?」
我对上赖祈的双眸,看着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愜意,完全感受不到半点恳求或者是勉强,而是放纵的无拘无束。
「跟谢宇楠有关,对吗?」
「我希望你帮我好好照顾他。」他说,「不是要你当青青,就当是应下我的要求,做你自己照顾他,行吗?」
垂下眼帘,我无奈的说道,「我尽我所能。」
赖祈似乎将我看穿,闷闷的语气伴随着菸草的味道散发在空气中,「阿楠他已经──把青青彻底埋葬了。」
「所以你不用担心,他不会再把你当作青青看待,他比我们任何人都清楚,你是楚光、你就是楚光。」赖祈像个邻家大哥哥一样,厚实的手掌在我的头发上摩娑,「我只是希望,你以一个朋友的身分,照顾好他。」
我邪邪的笑问,「那我以后来发廊可以不收费吗?」
「没问题,要什么有什么!看我怎么供奉你!」赖祈笑得比我更灿烂,「花的钱我就慢慢坑阿楠吧!」
「你好坏!」我噗哧一笑。
倚在门外的谢宇楠嘴角微微一勾,听着里面璀璨的笑声伴随着旭日高升,左手抚上自己的心房,好像有那么一点温暖,正在缓缓让他的冰山崩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