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衣服给你。对不起,虽然我很想帮你,可是她家有权有势……大家不太敢跟她作对。」才九岁居然就在同儕间扮演这种角色,长大还得了?
我点了个头,对她道谢,接过她手上的衣服和毛巾。虽然班上的人绝大部分都黑掉了,但还是有好孩子在的。
我对霸凌我的那些行为,选择睁隻眼闭隻眼,反正那位大小姊的兴趣似乎就是以找我麻烦为乐,而她的欺负也是轻微程度,还不至于惹火我。
也许对于那位大小姐来说,可能欺负一个始终不会反击,也不会求饶的人,她感到腻了,所以我一整天都平安的度过。中午没人在我午餐里加料,课本也没有新的涂鸦。
我偷偷因为感到放松呼了一口气,这场霸凌好像结束了。
「你还不出来在干么?被罚写作业了吗?」出声的人是季柏凡。我感到今天一天太和平,以至于我忘了跟他约定好的时间。
我们理所当然住在同个屋簷下,所以也应当要一起回家。只是第一天他来我教室找我一起回家的时候,就被一群爱看好戏的孩子八卦喊着:羞羞脸,谈恋爱。
我担心他会因为我的关係受到波及,才跟他约好以后放学就在穿堂等。我的处境已经很惨了,我并不想把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
「对不起,我马上好。」我把残留在课桌上的书本全扫进书包,「好了,走吧。」
和平的时间没有太久,只维持了可以说是连一天都还没过完就结束了,那位大小姐又出现找我麻烦,还是选在放学人少的时间。
而这次,我感觉上她有怒火中烧,眼恨不得想要把我杀掉一样。我又没得罪她?她到底跟我有何深仇大恨啊?
她跟她一群三八跟班,弯身捡起石头,就往我的方向丢过来,就在这时,季柏凡却快我一步走到我面前,替我挡下了那些石头。其中一颗分毫不差的砸中了他额头左上角,鲜红色的小水珠,不停从额角一颗一颗冒出。
见状,那群三八包括起头者也吓惨了,只好逃之夭夭。我想追上前讨公道,内心积压已久的怨气,我知道我要准备爆发了,可是当我看到季柏凡因为我而受伤,我便压下怒气,带他去保健室包扎。
坐在车上,我既不好意思,也很愧疚地对他说:「对不起,害你受伤了。」
他的回答,却让我意想不到。
「你是不是被欺负很久了?」他不是怪我,也不是安慰我,而是问出这个问题。
我一直没把自己被霸凌的情况告诉爷爷,一方面我认为欺负的程度也没造成多大的伤害,而且也许几天之后她就腻了,所以在爷爷面前我什么都没说。
「你不要跟爷爷说,我不想让他担心。」我知道我的爷爷在商场上佔有一席之地,虽不到顶尖之最,但商人为了彼此的利益,倒也不会交恶到哪里去。
所以若我告诉爷爷,请他出面帮我,说不定能让那位脑子进水的大小姐收敛,可是我一句话都没说。
因为我……
「你是不是以为爷爷不爱你?」我惊愕地瞪大双眼,转过头看他。
为什么他知道我心里的想法?
正想问他,司机却开门请我们下车,到家了。
一进家门,爷爷看见他额头上的白色纱布就开口问话了。
「怎么受伤的?」爷爷的语气很平静,但两道皱起的浓眉显示出不悦。
我不知所措交叠手指,刚刚他还来不答应我的请求,我希望他不要大嘴巴向爷爷道出我所有的事……
「不小心跌倒撞伤的,没事。」
他没有告诉爷爷。为什么?
「去换衣服准备吃饭了。」爷爷看看他,又看看我。
我跟着他的脚步走上楼,在他进房前我喊住他。「刚刚为什么你没说出来?」
他看了我几秒,缓缓地开口,「我不喜欢打小报告。你不要我说,我就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