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时候才恍然想起曾和那么一个人,也是维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她也是走在他的面前,一头乌黑的长发随微风飘逸,轻柔淡然的嗓音就这么传进他耳里,从此万劫不復。
然后,下一幕,只见她转过身,眼含笑意。「我很可怕吗,为什么离我这么远?」
「喂、我很可怕吗,干嘛离我这么远?」
郑蓝的嗓音在此刻划破了静謐,也让沉思的霍斯宇终于回过了。他抬眼朝她看去,发现她正站在不高的堤防上,依旧是那副不热络的情,眼底却很清明,站在原地等他。
听她催促着,他这才赶了上去。
霍斯宇忍不住好笑的想,明明在那么多年过后,他已经强迫自己别再想过去的事了。从对方说的那句「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时,他就知道是自己强求了这个既定的事实。
「从上次和你谈话以后,我想了很多。」郑蓝看他渐渐走近自己身旁时,抬头望了夜空的月亮,语气没什么起伏,就像是在叙述一件再平淡不过的小事。
「其实依赖这种话,你不是第一个和我说的,是我那个前男友,他身上没有什么值得让人炫耀的东西,但是他是第一个对我说,要我依赖他的人。他这个人太好了,说白一点简直就是个笨蛋,为了我,就算他从我这里得不到任何一点回应,但只要我一通电话,甚至一封简讯,他都能竭尽全力的回到我的身边。」
「我是人,我也会动摇,从小渴望得到的那些感情还有安全感,他都能给我。可是在我尝试要回应他的感情时,却有另外一个女人和我说,他们发生了关係。」
郑蓝轻淡的笑了一声。「那一刻,我很庆幸自己还没来得及交付真心的时候,就能够停止未来的一切悲剧。但我也很迷惘,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够相信谁,所以想要放弃目前的所有东西,看看自己究竟还剩下些什么?我身上有哪些是永远不会失去的?我只是想确认这些事情而已。」
「……所以你才想辞职。」
「对啊。」她轻快地说,随即蹲下身坐在了堤防上。「只不过都因为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所以我到现在都还没有办法釐清自己的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
……还真是对不起啊,因为他这个程咬金。
霍斯宇也跟着坐了下来,双手撑在一旁,目光欣赏着夜空的美丽。「那么,你不会只是为了跟我说一些自己的经歷,才叫我出来的吧?」
对方毫不客气地送了他一记白眼。
「我只是觉得你好像已经瞭解了我很多事情,而我对你却始终连一知半解也称不上。所以才想问你,上次在医院里,你说的想要而不可得的东西,是什么?」
霍斯宇一时间没有回应,她以为他是沉默,其实他只是有些惊讶她会问他这种问题,所以脑袋有几秒鐘的空白。
就在郑蓝以为他是不想回答她这一个问题时,才听见了这么一句:「是一个人,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
她微微诧异,随后扬起了一抹微笑,嗯了好长一声。
「露出这种情的你好噁心。」
在他欲要开口之际,她却又开口:「可是我知道,你很痛苦。」
因为他们都一样,都一样的骄傲,所以到了那种地步,才跌入了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