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尧的眼瞳闪过愉悦的光芒,不再挑战她的底线,乖顺地张了口。
考虑到他目前的情况,饮食方面除了都是清淡易消化的食物之外,频率上也以少食多餐为主。
一碗粥因为两个人配合得默契,很快便一扫而空。冬倩到病房自带的小厨房里把用过的餐具洗净擦干,然后抓了一把看护帮忙从超市买回来的新鲜甜樱桃在水果盘里,过了水清干净,復又端着盛了水果的盘子回到病床前。
她耐心将果肉丰实多汁的甜樱桃去了果梗挨个掰成两半,挑走中心的果核,一瓣一瓣喂他吃掉。暗红得隐约透着点紫黑色的樱桃汁沿着她纤细的指尖缓缓滑下,积在掌侧软滑的部位,欲坠不坠。
夏尧一边吃着送到嘴边来的水果,一边盯着由果汁凝成的浓色水珠,专心致志地一瞬也不瞬。待到冬倩洗好的樱桃被两个人分食得只剩下残渣,她转身抽出一张纸巾准备替他擦嘴顺便清理一下自己手上的狼藉,他好似终于等到了机会,在她仔细擦拭他唇边沾染到的果渍时,悄悄探出舌尖,迎上吸引他注意力许久的絳红液体。趁她惊得还反应不过来的时候,伸手圈住她的手腕,迫她躲不开也逃不了,尔后一寸一寸地舔舐,将细腻皮肤上的鲜艷顏色尽数卷入口里吞进腹中。
参杂着湿润温热的痒痒的触感促使冬倩一阵激灵,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由肢体的末梢经传到大脑、又从大脑传遍身体的每一处。
明明手臂紧绷得好像毛孔都收缩在一起,还是舍不得挥开他肆意妄为的举动。
冬倩就这样红着脸瞧着夏尧,直到他满意了、饜足了,总算放开她的手。她正要开口说话,发现他居然又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瞬间更加从头暴红到脚。
「……你够了喔!」好不容易才找回声音。冬倩表示对面的人真是太破廉耻了,简直超乎正常人能接受的尺度!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冬倩这边是刚被点燃的小火苗,而夏尧那一头却是早已暗自燃烧多年的熊熊烈火,两边出现热情程度截然不同的大温差,实属正常现象。
「不够。」夏尧勾着有几分魅人的笑,「但是这次先这样就好了。」聪明的人都知道,不管做什么事,都不能过度,所以他见好就收,不想踩到心爱人情绪的爆炸点——不然那样一来,最终会受罪的那个人还是他自己。
「……」冬倩一时间觉得自己竟无言以对。
算了,要论脸皮的厚度,她永远是他的手下败将。
何况如今的他们的关係转变,已然不同以往,比过去更亲昵一些,仿佛也是理直气壮、理所当然的……
想到这里,冬倩干脆换了个话题:「对了,妈之前在电话里告诉我说,她在国外的那个项目已经结束了,今天就能回到c市。听你说你在住院,打算过来这边看看你。」
通常情况下,冬倩和母亲都是每日或最多隔日即联係一次,方式方法不拘。可是这一回夏尧进急救昏迷不醒好几天,她也因为夏尧做的事心慌意乱得分寸尽失,想不起还有固定联络的习惯那回事。
另一方面,冬倩也是有自知之明,晓得自己不善说谎,尤其在母亲面前,她毫无掩饰心思的能力。她想不出到底该如何说明夏尧住院的缘由,又惧怕自己不小心说错什么或是被母亲察觉到异常,索性直接等到夏尧苏醒、意识回笼过后,把说明情况的重任丢给他完成。
「前天通电话的时候妈也跟我讲过,医院和病房号码我都报给她了。」夏尧有点不甘不愿地点了点头。
也是他疏忽了。
平常冬倩和母亲联络频繁他自然是清楚的,他入院后冬倩不敢和母亲通话的鸵鸟心态他当然也是明了的,更心甘情愿解决这几乎算是他一个人制造出的「麻烦」。
然而他忘了估量母亲身为一个疼爱子女的「家长」的心情。
原本紧密联係着的女儿无缘无故突然失联好多天,无论电话邮件短信都找不到人,糟糕的是,儿子也在同一时间联係不上了。若不是后来终于接到夏尧的电话,她都急得快找警察报失踪人口了!
因此,在母亲听说他「意外受伤」正在医院中,要求立刻交出坐标地址时,他一句婉拒的话都说不出口,只得老老实实交待答案。
可怜他才刚和冬倩突破了姊弟的「特贫户枷锁」,踏上幸福康庄大道,即将奔赴相亲相爱的小康生活,结果马上就有不能反抗的强权猛势介入,让他「一夕回到解放前」。这苦逼的滋味着实酸爽得教他说不出来。
「噢……」
冬倩頷首表示了解,接着拾起用来盛樱桃的空果盘,又到小厨房里,自顾自忙别的去了,压根没有感应到一丁点夏尧心中的怨念。
……而这个认知,让本就不开心的人愈加觉得憋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