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瞠大双眸,再也不敢闔上了。
回到在瑞士的住处,夏尧直接将自己反锁在房间内,不被任何人任何事打扰地思索这一整个暑假发生的种种令他不愉快的经歷。当然,还有那段荒唐的幻想。
根本是不应该存有的谬念!
因为在想到幻想里浅尝輒止的亲吻时,他第一反应居然不是阻止这违背常纶的妄想,而是希望能成为现实……甚至更进一步!
他当然也怀疑过是否由于自己接触的异性太少,所以不自觉将青春期的憧憬联係在了最亲近的人身上。他同时也清楚,要核实或者解决这一点,最好的方案必然是试着更亲密地去接触同龄的异性。
然而,夏尧一直都知道冬倩严重的精洁癖。她讨厌和别的女性有太多非必要接触的异性——哪怕只是表示友好的肢体碰触,比如贴面礼,她十分唾弃这一类与不是亲密爱人的人皮肤相触、近到几乎能听到彼此呼吸的国际礼仪——要表达友善只需微笑便好了。她也憎恶喜好与异性调笑或者交往没有界限、过从甚密的轻浮男性。虽然她不曾直接说明,但以往的言谈举止间都透露着一种「不论男女都应该温和而『矜持』地对待异性」的理念。
所有的「最初」都应当保留给那个将从「最初」走到「最后」的人。
于是他下意识地拒绝尝试任何别的可能。
因为所有的「另一种可能」都等于「再无可能」。
——而这恰恰是他最最害怕发生的。
终于,夏尧不得不对自己承认,那些不满、那份独佔的情愫,远远不止单纯的亲密姊弟之间的感情一般简单。
自从在飞机上看过那段臆想,之后每每闭上双眼,脑海中就会浮现出相似的画面﹔同时每一个夜里,他在自己的床上都能梦到幻境的延续。有的时候是相互凝望,有的时候是唇齿交融,有的时候是抚触婆娑……但最终总是会幻化为浓情蜜意的缠绵,无一例外。
他纠结,他苦恼,他明白自己的不应该。
这样的心情若是转暗为明,别人会说些什么他当然预料得到﹔可是永远压抑在暗处绝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前路有多困难几乎不必推想,就像是荆棘不仅铺满了路面,更裹上了他全身,不管是进是退都一样举步维艰。尤其这还是他必须一个人走的路,她不一定会接受……或许永远也不会接受,让他这样一直独自走到白头也说不定。
可是他说服不了自己放手。
也不想放手。
他要她。
义无返顾。
压根不考虑回头是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