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怀里,她闻到那熟悉的龙涎香,胸口涌起复杂情愫,一抹清泪悄然滑落。她亦悲亦喜,这样的好究竟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抑或是全是假意。
驀地尉迟枫俯下身,一把揽过她的后颈,双唇紧紧贴了上来,火热深情的吻,既霸道又温柔,辗转缠绵,让她觉得自己几欲晕眩窒息。
最后他不舍的离开柔唇,她红着脸,使劲地想推开他,却全身发软,无半丝力气抵在他胸膛上的柔荑,反像是紧贴着那厚实的胸。
「你…你快放开我!」眼瞧推不开,她不得已的开口「我不过是个棋,不需要你的虚情假意!」她有些激动,连敬语都顾不上。
「棋?」尉迟枫疑惑看着她,思索片刻,才恍然明白,诧异地问「那日我与追影的对话,你都听见了?」
见尉迟枫如此坦荡,她也不扭捏「是!」
尉迟枫浅笑凝望着她「嫣儿,你误会了。」
「民女亲耳听见,怎会有错!」心里的焦躁逐渐平息,她语气趋向冷漠。
尉迟枫抚过她耳边凌乱的发丝,语气极其轻柔「那你告诉我,你听到什么?」
一想到那日,一股椎心之痛涌上胸口,她忍着泪水撇过头,淡漠的说「摄政王说民女是一枚很好的棋,还下令追影与夏春监视民女,民女可有说错?!」
「本王确实是这么说过!」尉迟枫倒是大方承认。
「那有何误会…」
尉迟枫罕见打断她的话「可你误会我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确实是一枚棋,小烈走你这步棋,确实让我动了心。」尉迟枫看她一脸震惊,接着道「小烈把你送给我,不论目的为何,我确实被你深深吸引!让追影和夏春看着你,不是想监视你的一举一动,本王是想护着你,不想让你受到一丝伤害,却不想,把你伤的最深却是本王。」
「这…怎么可能!」从她醒来,很多事如潮水不断地扑向她,每件事都与她认知有所出入,她究竟该不该相信?
可姑姑待她真诚,若姑姑说的是实话,尉迟枫不眠不休守在床榻边,若不是情真,何需如此?可经过这回,她对他的情,却迟疑了…
她避开尉迟枫专注的眼,语气略显温驯道「我累了,想再歇会。」
尉迟枫明亮的眼眸,随着她避开的视线,悄然黯淡,他知道她还未释怀,压下满腔的叹息,不舍地抚过那柔软青丝,轻言道「好好休养,我晚些再来看你。」
她不去看他的离开,可仍听见,尉迟枫在外叮嘱宫女要万分注意,不容一丝闪失。她强迫自己躺下,摀住双耳,可脑子却挡不住那些是非恩怨,以及那半月以来的梦魘,虽是梦,只怕成真的那天!
这些日子,她依旧留在光华殿调养身子,尉迟枫遣冬晴和林姑姑侍候着她,而他常在用膳时出现,陪着她一起用膳。
她吃得甚少,常几口青菜下肚后,便搁下筷子,安静的等待尉迟枫用完膳食,能不说话便不开口。常一顿下来,两人交谈言语不过四五句。
今日早膳,她如同往常,早早搁下玉箸,不发一语,默默喝着那苦热的药汁。
「嫣儿!」尉迟枫轻唤她的名,温雅中带些无奈。
她身躯微愣,捧着碗停口,只是她仍埋首于碗中「嗯?」
「身子可还有不适?」
她搁下手里的碗,语气轻柔恭敬地说「多谢摄政王关心,民女已好七八成。」
尉迟枫略点着头「嗯,甚好。」他朝着一旁的冬晴问「让你准备的东西可备好了?」
冬晴道「回摄政王,已收拾妥当。」
「好,走吧!」尉迟枫说完,便起身离去。
对于尉迟枫与冬晴的对话,她听的茫然。看着冬晴转身到内室取出包袱,平静的心倏地下沉,她苦笑着,在光华殿也待得够久,是时候回暮风院,少在这给人增添麻烦。
「姑娘,请吧!」冬晴手提着包袱,朝着她躬身。
她直起脊背,沉静地走向门外,正要继续前行时,冬晴走至她身旁。
「奴婢还是扶着姑娘走吧!」冬晴将包袱背在肩上,伸出手扶着她的手腕。
换作从前她定会推脱,她虽还病着,可自行行走却不是问题,如今她没有回绝,是因为她知道,这是尉迟枫的命令,若宫女们失职,免不了一顿皮肉痛,与其让她们为难,不如就接受吧!更何况,回暮风院也不远,让人早点交差也好,于是她便由着冬晴领着她一步步踏出光华殿。
她们走过花园,绕过重重假山池畔,不消多久,她发现有异!这路不是回暮风院,她可没病到犯傻,认不出路来!
「冬晴,你要带我去哪?」她压下彷徨不安的心,表面镇定地开口。
冬晴脚步不减,面上平静地说「姑娘到了便知晓。」
「嗯!」她也不再多问,怀着疑惑、不安的心思,走向未知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