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月。」宣月听到宣叶的声音,身体怔了怔,这是宣叶第一次用这样带着严厉的嗓音叫着自己的名字。
「是。」她弱弱的回答道。
「你可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是,孙儿知道。」宣月回答道。
「都跟我来。」宣叶带领着所有人来到祠堂,自那日宣月和魏天和被册封之后,他们就没有来过这里了。祠堂是只有在祭祖和有新生儿诞生时,宣家人才会来这里。而现在来这里的理由还有一个,就是实行家法。
宣叶带着宣月走到祖牌位前,严厉的道了声,「跪下!」
宣月扑通一声跪倒在桌前,低着头,一声不吭。
宣叶拿着一根常常的竹子,这就是宣家的「家法」,当有子孙不肖时,宣家就会把人带到祖先灵位前,实行家法,以让他们谨记自己的错误并加以改正。
「说,你错在哪里?」宣叶叫宣月伸出手,重重的在她白皙的手心上打了一下。瞬间一条红色的伤痕显现,宣月痛的下意识的收回手,但随即又伸得笔直。
「我不该让爷爷、爹、娘,兄弟姐妹担心。」宣月忍痛说道。
「还会不会再犯?」又一下,宣陌有些不忍心,想走上前去阻止宣叶,但却被宣啟拉住,他对女儿摇了摇头,虽然心中也是不忍,但这是宣家的孩子必须经歷的。
「绝对不会!」宣月大声回答道。
「如果再犯呢?」又一下,眾人都能听到竹子在空中挥下的瞬间的破空声,也能听到它打在肉上的闷响,每个人都转过头不忍再看。
宣月咬牙大声说道,「宣月再此立誓,绝不再犯同样的错误,如果冥顽不灵,愿再以家法伺候!」
宣叶欣慰的点了点头,收回了竹子,「记住你说的话。」说完就转身离开祠堂。
而汪雨菲一见到宣叶离开,就马上走过去扶住宣月,心疼的直掉眼泪,「疼不疼?」说着还边抚摸着宣月的手,但在碰到伤口的那刻看到宣月痛极的缩手,又猛地将手缩了回来。
「娘,别担心,孩儿不痛。对不起娘,让你担心了。」宣月流着泪安慰着汪雨菲,她是真的感到愧疚,这么多天的足不出户和不吃不喝,一定让家人们担心死了。特别是爷爷,一向和自己最亲的爷爷,虽然今天对自己实行家法,但他心里又何尝不难过。古话说的好,「打在娘身痛在娘心。」爷爷又怎么会不心疼。
宣月对着宣啟和汪雨菲猛地下跪,「爹、娘,是宣月对不起你们,对不起让你们为我担心了那么多天。孩子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以后再也不会伤害自己是身体。对不起。」说完宣月突然哇的的一声大哭出声。前几天的哭都压抑着,只是流着泪。但此刻,她放任自己放肆的在宣啟面前嚎啕大哭,似乎要哭尽所有的委屈那般。
「别哭了别哭了。」宣啟抱着宣月,有些笨拙的安慰着她,「爹不怪你,不哭了不哭了。」边说边帮宣月擦着不停滑落的泪水。
宣月紧紧抱着宣啟的腰,深吸着属于父亲的气息,像是要将这股温暖牢牢记在心里那般的用力。
魏天和看着宣月,心中也满是不捨,别说宣月,就连他只要想到有一天必须离开宣家,就会想流泪了。何况是自从来了宣家就得到这么多宠爱的宣月。
「好了,别哭了,把眼泪擦乾。」汪雨菲拿着手帕擦了擦自己的眼泪,也擦了擦宣月的眼泪,一手拉着她,往外走去,「这么多天没吃饭了,一定饿坏了,走我们去用膳。」
宣月停住了哭泣,用袖子擦乾了残存的眼泪鼻涕,扶着怀着身孕的汪雨菲往膳房走去。
而宣叶早已面带微笑的坐在主位上等着他们。
宣月松开了扶着汪雨菲的手,等确认宣陌已经扶好汪雨菲后,就撒开蹄子的往宣叶的方向跑去,而宣叶也已经站起来,等着宣月衝过来,把她抱个满怀。
「爷爷,我最爱你了!」宣月重重的在宣叶的脸上亲了一口说道。
「爷爷这么打你你还爱我啊?」宣叶轻拍着宣月的手笑道。
「那是宣月活该!该打!」宣月努起嘴说道,「而且我已经一点都不痛了。」宣月挥了挥她的手。
「是吗?」宣叶挑起眉,用力碰了一下宣月手心的伤口,听到她不受控制的哇了一声,眾人都大笑出声。
宣月羞红着脸,走回自己的位子,拿起筷子就要开动,但伤口握住那细细的筷子,实在是很痛苦,而所有人此时也坐定在位子上,汪雨菲拿起筷子,端起宣月的碗,「今晚,就让娘来餵你用膳吧。」
宣月听罢连忙摆手,「不不不,怎么可以,我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汪雨菲打断了宣月的话,「孩子不论多大,都是娘亲的心头肉,就算你七老八十了,只要娘亲还动得了,都能餵你吃饭。何况,你现在的手确定能用的了筷子么?」汪雨菲也学起了宣月的招牌动作,挑眉说道。
宣月尷尬的看了看自己红肿的手,只好乖乖的张开嘴,让汪雨菲餵自己吃饭。
此刻的宣月,再一次的体会到有家、有爹娘、爷爷、兄弟姐妹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幸福的她深怕有一天会失去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