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以声笑得眼睛弯弯,在人群中顺势握住她的指尖。
她飞快地回了?下?头,想抽回手指却没?有成功。
耳尖红成一片,很快染去了?眉梢脸颊。蒋以声快步追到她的身边,手指交握于身侧,他们的小臂隔着衣料贴在一起,在一片热闹间保持静止。
长发被晚风吹起,露出小巧精致的耳朵。
她本来就白,耳廓薄薄那么一片,透光似的,像块温软的玉。
蒋以声记得临春以前都是扎着马尾,把所有头发一丝不苟全梳在后面,只留额前细碎的绒毛。
那时候的临春跟朵向日葵似的,虽然是个小哑巴,但整天都有着用不完的精气。
后来做了?耳蜗手术,长发便放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或者是恋爱滤镜,现在的临春更像是三四月盛开的迎春花,柔软的花瓣里也?藏着坚韧,也?终将随着春风抽条生长。
烧烤摊上的炭火爆裂,火星随风散进空气中。
蒋以声垂着视线,目光温柔。可能是刚才临春没?有拒绝的触碰,让他觉得所有的争取和努力?都足够值得。
两人又绕了?一圈,最后停在一个娃娃摊前。
红蓝白三色彩条布上堆着零零散散的小娃娃引人注目,棚子?里更是堆放着几个一米多高的大型娃娃,吸引了?一众女孩子?的目光。
蒋以声觉得那头粉粉嫩嫩的猪很可爱,特别像上课时偷偷打盹的临春。
他简单阅读了?贴在棚子?上的游戏规则,当即就找了?个凳子?坐下?。
“等着,”他一捋衣袖,“这个肯定行。”
摊主二话不说递上了?纸笔,临春端过一个凳子?坐在旁边,看蒋以声修长的手指握住铅笔,在纸上写下?第一个数字。
这是一个没?什么营养的娱乐项目,阿拉伯数字从写到500,不出错就能抱走最大的娃娃。
“一,”临春跟着念,“呀,撒,七,唔…”
蒋以声手上放慢了?速度:“进步挺快。”
“不…”临春摇摇头,又比划道,{不标准。}
她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平时就这么练吗?”蒋以声停了?笔,看着她问,“一二三四?”
临春用手指抵住自己的喉咙,感受声带震动:“一…呀…”
“二。”蒋以声纠正她的发音。
“呀。”临春努力?学习。
蒋以声乐了?,拉过她的手腕放在自己的咽喉处:“二。”
临春蜷着手指,停了?几秒才用指尖触碰到那一小块皮肤。少年的咽喉处有着不同于女生的凸起,出声时的震动像过了?电,连带着后脑勺都阵阵发麻。
她的手腕还被握着,蒋以声呼出的温热如?滚水般过了?手背。那一瞬间临春大脑一片空白,心脏暂停一瞬后狂跳不止,随着急促的呼吸一下?一下?撞击肋骨,都有点疼。
临春猛地收手,动作?突兀到让蒋以声发觉自己僭越。
他捡起笔,片刻后又停下?来:“我唐突了?。”
临春双臂抱着膝盖,无措地看向他。
少女浓稠的睫毛轻颤,如?蝴蝶振翅,又像晕不开的墨,泡着那沉沉的目光,在蒋以声的眸中掀起飓风,遮天蔽日。
刚停下?来的心跳陡然又起,蒋以声难得有一瞬的失。他懵了?一秒,眨了?好几下?眼睛才反应过来。低头看看自己面前的纸张,半晌轻轻叹了?口气:“写错了?。”
据摊主吐槽,这是他遇见过写得最少一个就出错的客人。
小年轻心浮气躁,女朋友又在身边,玩这个多半是要吃亏。
蒋以声点头赞同,再看看临春:“你?打扰我。”
临春冒出一脑袋问号。
“这次认真了?。”他决定再来一次。
人一旦上头就会斗志满满,这次蒋以声一气呵成,成功拿下?了?那头粉嫩的猪。
临春最初不是很想收下?这个礼物,摊主随即提出可以折现,蒋以声觉得那也?可行。
只是折现的金额未免太低,临春别别扭扭又扯扯他的衣摆,勉为其?难地接受了?。
其?实娃娃挺好的,只是有点太大了?,抱着乱逛会显得人脑子?不好。
他们找了?块人少的地方,坐着等徐拓他们疯好了?回来。
城墙外?的湖边,水面映着彩灯。
那头猪被临春抱着抱着,就去了?蒋以声的怀里。
她双手按在栏杆上,探身看水里的鱼。
蒋以声也?跟着她看,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见。
“鱼。”临春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