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春站起来,顾轻白也一起抬了头。
和寻常人的好不?一样?,顾伯看见耳蜗倒显得?十?分淡定。
“感觉怎么样??”他问。
临春比了个大拇指,十?分郑重地一点头:“好!”
顾伯笑了:“那就好。”
说完,他自顾自地走去柜台,收拾后面的搁着的账本?。
临春去了后院,洗了拖把和抹布,把店内卫生打扫了一遍。
路过窗台时,她看见桌上摆着的一排花盆。
外面天冷,原本?放在窗台的都给挪进了屋里?。
小小的绿芽已经窜出枝叶,长在那一团大根茎上,丑得?像是大蒜冒叶。
有那么一瞬间,把临春给看笑了。
忙碌半天避无可避,她只好过去查看土壤湿度。
不?过看样?子这几盆花被顾伯照顾得?很好,目前也不?用浇水。
平常看顾伯很嫌弃蒋以?声似的,但其实也没那么严重。
想到蒋以?声,临春动作停了一停。
她的视线很直,静静地盯了会儿那几盆花,随后便收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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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卫生打扫干净,临春把拖把都归于原处。
时间还早,她去窗边坐下,之?前没看完的英文?原著还放在那里?。
临春许久没翻,打开时回忆上涌,又?很快合上。
环顾整个书店,不?知?不?觉中已经满是蒋以?声的影子。
书柜前、书桌旁、窗台下、田埂间,好像闭一闭眼,都能感觉到有个蹲在那儿摆弄花盆的少年。
“分离”这个字眼后知?后觉撞进心里?,在北京的火车站临春甚至都没现?在这样?感叹。
可能是小时候经历过巨大且惨烈万分的“死别”,导致面对这种“生离”时,总觉得?还会有重逢的一天。
然而随着时间的缓慢推移,或者是距离的逐渐拉大,临春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即便两个人都好好地活着,分别前的最后一面,也可能是这辈子的最后一面。
蒋以?声挑了个好日子。
除夕的雪夜,多有记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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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一号,桐绍一中正式开学。
临春早上去报了个道,交个作业走完流程也就回去了。
她带着帽子,又?散了长发,特地遮住了耳蜗外机,看上去还是之?前听不?见的小哑巴。
只是少女到了一定年岁,四肢五官如柳枝般抽条生长。
临春五官清秀本?就生得?可爱,只是以?前不?怎么打扮,向来梳着马尾,如今散下长发,倒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这点梁阙深有体会,从小到大他背地里?替临春警告过不?少心术不?正的小混蛋,对方不?敢太过放肆,但时不?时也会明面上犯个贱。
比如李瑶瑶班里?的王凯杰,和梁阙打过不?少次照面。
只是对方现?在意外的老实,走廊上见着临春都侧身让开,仿佛多看一眼都折了寿。
梁阙猜测多半是蒋以?声,却也没在新学期见着他。
教室后排的又?只剩临春一个,恍惚间像是回到了刚上高中时,临春一旦遇见了什么事情,都会避开人群,过来找他。
她上一次找他,好像都是很久远的事了。
久远到梁阙都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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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有一个星期,三月七日是临春的生日。
其实这一天只是她被捡回家的日子,真要说出生日,估计要往前推上一两个月。
临春不?在意这些。
生下她的人只留给了她一张小小的薄被,甚至不?足以?在冬天御寒。
生日或者死期,也就是那几分钟的事情。
所以?当那扇门开了,她便迎来了新生。
今天才是她的生日。
卡着零点,她收到了好几条祝福。